“我,我没说你家贵宝,我只是说他家真丢了东西。”被怼到脸上的妇人当下就退了两步。
“就是啊,你家丢了啥东西也说明白啊,不然真冤枉人了多不好。连丢了啥都说不明白,人家怎么能认?再说了,你说清楚,大伙也好帮着想想有没有见过,或者帮你家找找啊。”有站在中间谁都不占边的跟着道。
能说还不说吗?说了保证你们找到了都能还回我家吗?没人跟着抢吗?
屋里几人都憋屈得很,要是他们自个儿去贵宝家,兴许还能问出点名堂,现在半个村的人都在这围着,怎么敢说自家真的丢了块金子?
“可不是冤枉嘞,有人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就有天大早看一个小娃儿跟老倔头走在一起哩~”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点明道。
“啥?东西是老倔头丢的?他那个老糊涂,是丢了根裤腰带还是丢了根柴啊?兴许他自个儿扔在哪儿了都说不好呢。还有鼻子有眼?我家近旁几家人都能作证啊,我家贵宝没得半上午基本都不出门,起都没起得来呢。哪个就大清早看见我家宝儿了?哪个看见了?”老太嗤笑着反驳道。
“倒也没说看明白是哪家娃儿,可这不是昨日就你家传出贵宝偷东西么?咋就这么巧哩?”那人听了这话,气弱了两分,可还是强辩道。
“咋又偷东西偷东西的?我再说一遍,我家宝儿就是卖了家里两个鸡蛋,什么偷不偷的?谁再说这话,我就上你家好好掰扯掰扯去。”老太听见“偷”字就拉长了脸,“还有啊,我家贵宝连老倔头是哪个估计都不明白哩,还能跟他那个老糊涂走一块儿?全村的人都知道,我家贵宝一出门就是跟树东家二毛在一块的,两人就跟长一块似的,拉都拉不开。谁稀得跟一个糟老头子一块儿啊?”
老太这会儿倒是真念着贵宝跟二毛成日黏一块的好处了,这一事实摆出来,还真没人能说句二话。
这样说下来,还真的不太可能是那娃子干的。而且人都说了,那胖小子也没偷东西,就是卖了点鸡蛋。
遂,没人再能开口说出什么更有证据的话,原本看着希望的老倔头一家子,见这线还没牵出来就断了,连口气都还没发出去就活活被按了下来,个个憋得心肝肺疼。只埋头苦想着村里还有哪个娃子跟自家老头儿搭过话的。
他们自个儿家里这几口人,都各自闹过一阵了。大家都挨一块住这么些年了,谁还不知道谁。真是自个儿家里谁哄了去,没人能没声没气憋得了这么多天一点子心思都不露的。
所以,说来说去,极大的可能还是老头将东西丢外头了,或是被别的人哄去了。
“嗐,我家宝儿不但从小到大没干过坏事,还给我老婆子挣钱了哩。谁家这么小的娃子能给家里挣来钱了,好几十文哩~我宝儿啊,可是村里了,才像斗胜的公鸡趾高气昂地宣扬道。
“哦哟,贵宝他奶,那你可享福了,这孙子没白疼他那一身肉。”有半大的青年跟着嬉笑道。
其他人也跟着善意地笑笑,谁不知道贵宝他奶把贵宝当眼珠子似的疼,半分好都能说成十分,谁也没真的当那个几十文的真。
“你个促狭的,知道个啥?村里可再没有比我会养娃子的了,宝儿从小到大就没闹过啥毛病。小娃子能好好养活到大可是不容易哩~”老太象征性地横了人一眼,摆起长辈的姿态说教道。
这话倒是引起一众妇人的认同,于是,好些年轻的小媳妇纷纷都跟着贵宝他奶请教怎么养娃子去了。
而一些上了年纪的都是一笑置之,摇摇头各自回家去了。
那还能怎么养?舍得花钱,吃饱穿暖养得跟贵宝一样胖不就得了,真有啥秘方,她家老大的猫娃身子骨还能那么弱么?
而远在十里地外,一早被打发去买肉的江明勇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深觉是昨日睡的别家床,盖的别家被,所以冻着了。
还是家里好啊!
虽然他一早蹲在门口,他娘刚放他进去交代了事水都没喝一口就被扫出来了,可他媳妇还是追上来给了一个饼子,说是贵宝昨儿交给她留的。
这本是他奶昨下午专门给他煎的,但是他觉得还是不能饿死了爹,不然就没有爹了。
这话说得他拳头是又痒痒了些,可媳妇拉着他簌簌地哭说了好一阵昨儿下午在娘门口听到的事,他倒也明白了,自己对这小子是真的太苛刻了些。
他们两口子对这孩子确实忽略了很多。
好在,那臭小子脾气一阵一阵的,心大得很,不太记仇。
好在……
饼子是真香啊,他亲娘给他亲儿子烙的,两面金黄,纯白面的,可惜只有一个。
不过,这一割就是两斤肉,一惯对他们抠搜的娘这回为了哄孙子可真是下了血本了,自己终于能借着那小子的光改善下伙食了。
他的儿子不是偷儿,挺好!
小屁点子大的人儿还能挣回钱来,他娘说得没错,是个顶聪明的,比他也就只差那么两分了。
孝顺么?虽然没孝顺他,懂得孝顺他娘也就算得上他这个做儿子的孝顺份了。
他的种!嘿嘿!!
江明勇却不知因着早上村里这一波,这肉是一块都再难入他口了。
而跟江明勇反向而行从乡里回到江村里的人,如愿在田间找到了正查看秧苗的人。
“爹。忙着呐?”江立新叼着一根嫩草茎,拢着袖子从江边靠近了。
江有福听见这声音,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