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什么滴落在脸上,柔软又温凉的触感带来的骚动终是让那紧闭的双眼有了动静,眼球几不可察地滚了滚,低垂的睫毛轻微地颤动了几下,耳边传来的忽远忽近“啾~啾啾~啾~”声让两弯黛眉开始蹙起。
冯时夏觉得自己还没睡够,迷迷糊糊的,可是这扰人的声音就是不停下来,她只能放弃抵抗依从本能自混沌中“醒”过来。
半睁半闭着眼睛,手抬到胸前准备掀开,却怎么摸也摸不到被子,难怪身上有点凉,看来被子是昨晚又掉下床了。
她模糊这样想着又把手放下,撑起身子打算坐起来。可瞬间手掌下潮湿又刺刺的不对劲松了她的力道,伴随着一声低呼,她又跌了回去,鼻间涌入一股都市早已捕捉不到的大自然的清新和泥土气息,这下彻底清醒了。
明亮的眼眸里盛满了疑惑和不解,头顶不是熟悉的天花板,是树枝?
稀稀疏疏的几束松叶和不知名的绿色树叶交杂在一起,天空好像被打碎的玻璃,散落在眼前的这一片绿之间,视野也暗下几分让人辨不清时间,松针尖还垂挂着几滴露珠,摇摇欲坠的。
她转过头,发现自己是躺在一片草地上,严格说来,是以一种独特的姿势蜷缩在一片石块、细碎树枝、腐叶和青草混杂还不平整的土地上。
还没待她反应过来,突然,“啾~啾”地扑棱数声,几个褐色身影接连窜起飞向远一点的树丛。
原来耳边一直扰人清梦的就是这些家伙,叫得可真欢快啊!
这一动也让她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刚刚的两个动作就让她觉察到肢体的酸软,头也晕晕的,还隐隐有点痛,来自皮肤上的那种崩裂感。
她试着抬手碰碰自己的额角,余光从莹白手腕处滑落的“衣衫”上略过,不自觉地脑海里蹦出了这个词,她没有这样的睡衣,甚至没有这样的衣服。
额角似乎真的有伤口,稍稍碰到就一股刺痛。
她不自觉地咽了两口唾沫,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嘴巴里也干得很,她又闭了闭眼睛,试着重新让自己“醒”过来。
这个梦真实得很,可是快到时间了吧?
但并不如往常在迷迷糊糊几次意识挣扎过后,就能摆脱那一个接一个逻辑混乱又累死人的梦境,而后顺利清醒。她尝试好几次,还是在这个场景里,没有任何变化。
“那就继续做吧,这种多梦的毛病真是差劲!”冯时夏嘟嚷着只得无奈顺从。
趁着这梦多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是不错,可比那些森林公园还好呢,话说某宝卖空气一小袋也得几十呢,冯时夏尽量忽略身体的不适乱七八糟地想着。
可是一直干躺在这也不是一回事啊,万一林子里窜出一只老虎或者是一群穿兽皮拿石矛的野人,她就跑不掉了。
还是再躺躺吧,希望这不是个连环逃生梦,实在是关节哪哪都酸,身上软得很,得好好休整下再说。
多久没用这个角度看过世界了啊!
能感觉到天在慢慢变亮,新的一天在慢慢到来,她就和这些树木小鸟一起迎接崭新的一天……自然的力量真的伟大,连自己这种没啥文学素养的人也变得文艺起来了。
冯时夏就在那仰躺着畅想人生和哲学奥秘,不知不觉又眯了过去。
或是片刻又不知道多久,她又醒了过来,感觉自己被一股灼热的视线盯住了。
她微微转头,小心翼翼地撩开眼皮,隔着她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看身高约莫十来岁、下身着布裙的小女孩,脚边放着一个竹篮,手里握着一把小挖锄,正紧紧盯着她的方向。
发现她醒过来,小女孩原地迟疑了下,最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握着那把小锄头,慢慢往这边靠拢。
走得近了,才发现女孩身上稍显宽大的灰布衣衫破旧得很,洗得有点泛白,还有几个针脚不太好的补丁。很明显的瘦弱,不同于都市小孩脸上的白嫩红润和肉嘟嘟,有几分蜡黄的脸色说明这个女孩已经有一段时间的营养跟不上了。长头发用布条扎成一束垂在耳边。
冯时夏想先开口主动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梦里打招呼的第一句台词该说些什么。“你好!”、“你是谁啊?”……在这个氛围下,感觉都怪怪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
征愣间小女孩已经在冯时夏身前两步停下来,弯下腰,凑过来仔细打量了她。
小女孩眼里好奇的目光让她内心升起一股羞耻感,明明自己只是想放松多躺一会,哪知就被人抓包。
“¥¥……”小女孩把锄头换到左手,抬起空了的右手,指着她的额头,嘴巴里在说些什么,可是冯时夏一个字都没听懂。
难道这个梦里的配角都不讲普通话的吗?还好她能从小女孩的目光和动作大略知道她要表达的意思。
“我叫冯时夏,哦,我的额头可能是摔倒时弄伤了。你是谁啊?来这林子里做什么的啊?”冯时夏还是想尝试沟通看看,毕竟语言不通这可是个要命的问题,不然后续的情节都无法继续下去啊。
小女孩的眼神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变得更加奇怪了,不一会还带出一种怜悯来。
似乎发现她俩是无法交流的,小女孩用手先指了指冯时夏以奇怪姿势蜷缩的的身体,又指了指地,然后拍了拍地面,最后放下挖锄靠过来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似乎想帮助她坐起来。
冯时夏看出小女孩的意图,就顺着她的力道坐起来。
没想到这小女生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