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场百花大会,祁北怀着十足的热情盼望已久。他巴不得穿过时间的长河,赶紧把今天剩下的时辰过完,奔到百灵夫人面前,给她献上万花丛中最美丽的一朵。
小碎恍恍惚惚,好像一个鬼魂,跟在兴高采烈的晓晓和祁北身后。
金乌神……居然已经死了……?
他在心里反复念叨着从多拿府上听来的惊天秘密。
怎么可能死掉呢?纵观夏源之地的九个封鼎国,古往今来把持九鼎的家族有所不同,可哪家历史长得过风临的太史老爷?扳手指算算,难道金乌神不就是最古老、最伟大的神灵之一吗?西极渊的千年尸鬼又是个什么样的角色,竟然彻底杀死了金乌神?
祁北在旁边碎碎叨叨念着:“小碎,你不知道今天我和师妹都遇到了些什么!”
小碎心不在焉:“嗯?”
晓晓抢着说:“你没跟着一块儿上街,错过了好些,真是可惜。”
小碎紧皱眉头,心里想:金乌神居然也是会死去的。不,这一切都弄错了吧。多拿和他几个手下说话值得相信吗?他们本就是金乌神的敌人,当然有可能造谣,对吗?如果金乌神没死,那么风临城久等不至,接连两个甲子轮回年都不见踪影,又该做如何解释?
祁北那点儿心思都在百花大会和予辉二叔看相的结果上。
“今天我遇到个会算卦的神人,他给我做了一首诗,师妹,那首诗怎么说来着?我有些忘记了。”
晓晓流利背诵:“既已得佳人,何必惹争纷。换皮削骨日,莫问假与真。师兄不要听信他啦,说的没头没尾的。什么换皮削骨,听起来好血腥。”
祁北紧张地问小碎意见:“小碎,诗里面第一句,是不是说我能追上百灵夫人?我跟晓晓都觉着是。唉,你不知道今天,我们就这么巧地遇到百灵夫人了。她、她还对我特别和善友好。嘿嘿,我们还干了件大事儿,在她那儿又赢得几分。可予辉二叔诗里的‘换皮削骨’又怎么解释?”
晓晓插嘴,提醒:“师兄,还有他二叔说你‘淹死人’。是怎么一回事呀?跟预言诗有什么关系吗?”
祁北连忙点头:“对对,他二叔说我这两天要‘淹死人’。哈哈,这个不可能,对不对?我根本不想要杀人,更不想淹死人。大家和和气气生活不好吗?”
小碎一心盘算怎么对付西泽的敌人,并未听进去祁北在说什么,看祁北和晓晓的眼神也是心不在焉。
祁北瞧出来小碎游离天外,很想把他给拉回来给自己解读解读上街时遇到的种种奇事,百灵夫人帮他挑选衣服还有井水投毒救小翠这等增光添彩的壮举,还有莫名被一个黑衣女子追赶,险些惹百灵夫人误会。他很想跟小碎讲来分享一番。
小碎有些疏远淡漠地看着祁北:要告诉他吗?金乌神不是要由云驹寻找到,驮回夏源之地吗?可我现在告诉他金乌神已死,这算什么呢?
祁北热切地给小碎提个问题,本想勾住他的好奇心:“你想不想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儿?”
“是重要的事儿吗?”
“那当然了!”
小碎暗想,重要得过金乌神葬身西极渊吗?当下一点儿都提不起来精神。
祁北没得到小碎正常的回应,有些担心:“你怎么啦?”
小碎使劲儿拍拍脑袋,自责:你糊涂啦?祁北的真身云驹觉醒,不就是为了找回金乌神吗?主人不是也说,他会横渡东海,去到扶桑岛上驮回金乌神,路途遥远,还需要海娘娘帮忙吗?怎么就被多拿几个人胡乱几句话迷惑了心智呢?什么金乌神已死,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主人都不晓得,多拿这个局外人怎么会知道那般清楚?
晓晓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小碎,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师兄,我比较喜欢这套簪子。你觉得呢?一套玉的,一套银的,你也觉得银的好看对不对?”
祁北憨憨道:“师妹,你知道我眼光不好。百灵夫人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好看?她说得准没错。要不你问问小碎,他眼光也很好。小碎,你觉得呢?”
小碎只“哦”了一声,没搭理他,因为还在冥思苦想着:
——可海娘娘呢?她的死要如何解释?拥有镇压东海邪物的强大法力,却被自己的武器海礁剑刺穿了身体,魂飞魄散,海岛上也没找到凶手,倒是阴气森森。她的魂魄必定被人动过了,我们向她问话的时候,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海娘娘一死,通往东桑岛的结界便无法开启。莫非这件事情也跟金乌神死于西极渊也有关系?难道也是多拿干的?
可怕的猜想出现在脑海中,他看向祁北,更加担忧:假设多拿有本事杀掉海娘娘,那可就在我之上了。祁北啊祁北,我不知道彻底觉醒的云驹法力如何,我是肯定会败下阵来。
“祁北。”小碎用压低了的声音叫他的名字,可后面的话都没有说出口:今天在多拿府上看到一柄凶煞的腰刀,能察觉出我的法力。
这些话,他默默咽回肚子里去了。祁北大约是搞不定的,何必徒增他烦恼。
祁北也没留心小碎的怪异表情:“师妹,你说百灵夫人不会误会了我跟那个黑衣女子吧?我是真的不认得她。唯一一次见面是在西城门外。她养了只很厉害的白貂,不怕黑蚂蚁剧毒——奇怪了,怎么只看到了她,没见到白貂?”
晓晓安慰他:“放心啦,我在马车上已经跟百灵夫人讲明白了。叫我说呀,那女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