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一支骑兵出现在北岸。
五百人左右,领头是一个身穿铁甲的魁梧大汉,那副精美的扎甲在朝阳下闪闪发亮,但座下的坐骑却没有披甲。
南岸这边,秦川率领三百关帝军骑马立于河边五十步之外,刘有柱率三百人留在后面两百步的山坡上,或坐或趟,或站起来好奇观望,扮做马夫和搬卸工,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巴图和八十个族人也在那。
“大管事,拢共五百人左右,鞑子三百人,建奴约两百,披甲人约八十,应该是一个牛录的兵力,建奴每个牛录十七八个巴牙喇。”
赵武细看片刻后,凑到秦川耳边低声说道。
秦川点点头,然后领着李顶梁和赵武,缓缓走近河边。
这一段的清水河水位高涨时,有五丈宽,干涸后,边上的河床都结实得可以行骡马车了,只剩河中央和几尺小溪和一丈拌杂的石头的淤泥。
他们径直走进河床,离建奴二十步距离才停下。
“来者何人?”
对岸一个建奴用娴熟的汉语,扬声问道。
秦川抱拳拱手,客气地笑了笑:“我姓秦,乃是张家口堡范家管事,来此乃是和大金国勇士做买卖的。”
那建奴对旁边的首领叽里呱啦几句后,又问道:“不是说好的七千石粮吗?为何只有两百辆车?”
秦川有些歉然:“实在抱歉,我们老爷在明廷内遇到了点麻烦,此去七百里有个地方叫娄烦镇,就在太原边上,那地方出了个颇有能耐的贼子,专门跟我们老爷作对,不久前还劫了我们老爷五千石粮食,前几天又到岢岚州一带袭击我们范家的运粮队。”
“老爷为了不耽误和大金国勇士的交易,命我带两千石粮食先一步赶来,他在后面击退那贼子后,不出两日便到。”
对面建奴又叽里呱啦交流一番,接着问:“你说你是范家的人,可有证据?”
“这……”
秦川有些为难,苦笑一声道:“诸位勇士,我既没听老爷说过,跟金国勇士做买卖还需要暗号或者令牌等物件证明身份,所以此来并无准备。”
“但,秦某都把两千石粮食运到这了,还不足以秦某的身份吗?”
这次,建奴叽里呱啦一阵后,没再往下问,而是朝秦川喊道:“既然如此,还不快快让你的人下马后退,待我等大金国勇士过河查验粮食。”
“好说,好说。”秦川陪着笑,接着脸色又有些为难,“只不过,秦某是来与金国勇士做交易的,为何不见诸位勇士的货物啊?”
“哼!好你个尼堪,竟敢跟大金国勇士谈条件?谁给你的狗胆?”
这次,中间那将领开口了,用生硬地汉语骂道。
这将领正是图鲁什。
“不敢,不敢。”
秦川急忙陪着笑,然后朝后面喊了一声。
后面那三百骑关帝军便纷纷下马,调转马头,往回走了二十步。
这时,建奴的队伍中出来两骑,从河滩上搭好的桥梁过来,提着刀子朝停在河边的粮车走去。
秦川满脸堆笑,陪着那两骑过去查验粮食。
他心里却叫苦不迭,看对方这阵势,是不打算过河了,只等后面的大部队到达才会过河交易。
对方不过河,就很难袭杀这伙人,就算打得赢,战果也不会太大。
但若是不打,等对方的大部队一到,恐怕就更难打了。
对方的前锋就有五百人之多,后面的只会更多,如果总兵力达到一千五以上,哪怕出其不意,他也很难有胜算,毕竟他才六百八十人,个体战力又不如对方。
要不要打呢?
正犹豫间,两个建奴已经拿刀子捅了好几个麻袋,见里面流出的是金黄色的麦子和谷子后,又朝后面的粮车走去。
“大当家的,动手吧,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李顶梁在旁边低声说道。
赵武也道:“没错,动手吧,出其不意之下至少有九成胜算,能杀多少是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