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愿意?”郝国庆一脸震惊地看着郝爽,仿佛是从来不认得自己儿子一般。
“对,我愿意!”郝爽再次大声回答道。
为什么不愿意呢?
既然吃不上老爸的硬饭了,自然要去吃老婆的软饭了。
其实对他这种苟住不浪的人来说,软饭其实比硬饭更有味道呢!
“爽爽,你变了!”郝国庆一脸悲愤地指着郝爽,“你之前对我承诺过的,大丈夫先立业后成家的,说不到二十五岁,绝对不考虑谈恋爱的问题。”
“你告诉我,是不是最近这段时间,刘莎莎给你使了什么美人计,让你软弱了自己的心智,动摇了自己的立场,开始向美色投降了?”
“爸,你别冤枉刘莎莎了!”郝爽说道,“算起来我跟她至少有三四个月没有见过了,连今年过年她跟刘叔叔到咱家拜年,你就让我躲出去了,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她就是想使用美人计,也无处施展啊!”
“这个也是!”郝国庆这时候也冷静了下来,为自己刚才平白无故冤枉人家一个小姑娘感到有些羞愧。
“那你说一下,本来立志在二十五岁之前不谈恋爱,怎么忽然间就变了立场,愿意跟刘莎莎谈朋友了呢?”郝国庆问道。
“当然是因为吃软饭。”郝爽下意识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吃软饭?”郝国庆两条粗眉紧紧拧在了一起。
你妹的,关键时刻,嘴怎么秃噜了?
看着郝国庆的表情,郝爽知道自己如果敢把心里真实想法讲出来,郝国庆立刻会从宠儿狂魔变成揍儿狂魔。
“对,吃软饭,吃稀饭!”他长长地谈了一口气,目光含着淡淡地忧伤,“爸,矿上已经连续五个月没有发工资了,我在想,那些叔叔伯伯阿姨们现在究竟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矿上的那些正式工还好,毕竟以前还有些家底积蓄,又都是城市户口,有商品粮供应,想来不至于吃不上饭。”郝爽大脑急速转动着,调取脑海里身体原主人留下的一切关于向阳坡粘土矿的记忆。
“可是别忘了,咱们粘土矿里还有两百多名占地工。”郝爽声音悲悲切切,如五月啼血的杜鹃,“和正式工相比,他们不但工资收入要低一截,关键他们还没有城市户口,他们和他们的家属没有资格购买平价商品粮,只能够去购买议价粮。”
郝国庆面色凝重。
所谓占地工,就是向阳坡粘土矿建设矿区的时候,占用了矿区周围农民赖以生存的土地。为了解决这些农民的吃饭问题,国家就拨了一些指标,让向阳坡粘土矿从失地农民中招一批人作为占地工进矿上工作。
就跟郝爽所说的那样,这些占地工不仅工资比正式工低,还没有城市户口,所以只能购买高价的议价粮。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议价粮的价格至少上涨了百分之二三十,在连续五个月没有领到工资的情况下,我在想这些占地工身份的叔叔阿姨们饭碗里恐怕连半稀半干的软饭都装不上了,恐怕装的都是清汤寡水,没有几个米粒,甚至是可以照出人影的稀饭吧?”
郝爽越说越投入,声音都哽咽起来。
“记得三年半前,我刚到矿院读书,被外边的痞子欺负。爸你带了满满两卡车的叔叔伯伯赶过去替我撑腰。而这些叔叔伯伯的大部分身份都是占地工!”
“正如爸你之前在车里跟我说的那样,这些叔叔伯伯当时去给我撑腰了,我现在不能不回报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连软饭都吃不上,只能喝一些稀汤寡水的稀饭艰难度日。”
“所以我才改变了我之前的想法,愿意做出一些牺牲,跟刘莎莎谈朋友,以换取刘叔叔的支持,帮着咱们矿解决一些产品销售问题。这样之前帮助过我的叔叔伯伯们就可以领到工资,让他们和他们的孩子吃上几顿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