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羡子四目相交。

宁宁知道,成了。

“不错啊。”

剑上的青年人天生笑唇,眉眼不过轻轻一勾,便无端生出几分春风轻拂、冰雪消融之感,语气一如既往地玩世不恭:“想不想当我徒弟?”

这一刻的他是多么道骨仙风风度翩翩翩然若仙,新徒弟一定会对此番丰神俊朗的模样念念不忘,从此把“师尊天下第一”当作口头禅。

只可惜那句“想不想”刚出口,台上的裴寂便体力不支,撑着剑半跪在地。

眼睛还闭上了。

天羡子:……

给个耍帅的机会,哥。

*

名不见经传的外门弟子居然被长老一句话收为亲传,比武台沸腾了。

外门弟子是什么?有微薄灵气但天资平平,连内门都没有资格进,一生中能和长老说句话都是幸运。

仅仅经历一场比试,就一跃成为亲传弟子?

简直匪夷所思。

裴寂没了意识,天羡子对他体内磅礴的剑气十分感兴趣,屁颠屁颠跟着他去了天鹤峰的医馆。

宁宁眼见一切尘埃落地,正打算回小院休息,毫无防备地见到身旁一袭白衣。

是她的大师兄孟诀。

论剑道,师兄出神入化;论实战,师兄多年未尝败绩,是门派当之无愧的首席弟子。

比起整天没个正形的天羡子,性格沉稳温和的孟诀更像是师傅一些。

听说这位师兄清风霁月、嘴角从来都带着笑,只有宁宁知道,这人是朵不折不扣的黑心莲。

孟诀未入仙门时,曾是富商之家的独子。由于父母轻信小人,在十二岁那年惨遭灭门之灾,家产由他父亲最信任的朋友尽数夺去。

多亏孟诀娘亲以生命为代价拖延时间,由一名忠仆将他送出大院,这才在九死一生间觅得一线生机。

从此孟诀便不信旁人。

他虽然对所有人都礼貌得体,却从未付诸真心,无形间保持着难以触碰的遥远距离;

与你微笑谈天时有多温柔,来日发觉你背叛之时,一剑毙命的手法就有多么果断从容。

可想而知在原著后期,他对于不断作死的原主有多么深恶痛绝。

宁宁看一眼他含笑的双眸,敛了思绪叫一声:“师兄。”

如今他们接触不多,孟诀只当她是个娇纵蛮横的小师妹,虽无好感,却也称不上厌恶。

于是他回以一笑:“宁宁师妹。师尊临走之前托我转告你,务必勤修苦练,争取早日剑术精进。”

是在说她输给外门弟子那件事儿呢。

宁宁乖乖点头,估摸着又到了她的作妖时间,果然脑海中嗡地一响。

[叮咚!]

[孟诀剑术高超、境界有成,你虽知他不喜你刁蛮任性的性格,却拿他毫无办法。不如来一出美人计,等他倾心于你,秘法宝器岂不是手到擒来。]

[请对孟诀说出以下台词。]

然后便是一串没眼看的白纸黑字,宁宁恨不得捂住眼睛大叫一声:麦艾斯麦艾斯!

原主,这种想法是不好的。

为什么总想从别人身上捞好处呢?你这有胳膊有腿的,还是个万众瞩目的剑道奇才,怎么偏偏想不开,非要去抱人家大腿呢。

万一真讨厌他们,凭借自己勤学苦练,再把那些人打得满地找牙岂不是更爽?

宁宁想不通。

但系统管她能不能想通,台词必须得念。

“师兄。”

说这段话时本应该做出柔弱悲切的模样,但她实在没那么厚的脸皮,全程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宛如背台词机器:“输给裴寂,我好伤心。”

孟诀:“嗯。”

“现在连师傅也要收他做徒弟,我没有别的依靠,只能师兄你能帮我了。”

孟诀不说话了。

宁宁深吸一口气,用几乎是视死如归的语气继续说:“所以!今晚亥时!你有空吗!”

她神情呆滞声如洪钟,说完时脸色白了好几个度。按照既定剧情,孟诀会当即明白小师妹是在邀请自己幽会,毫不犹豫地一口拒绝。

——更别说原著里描写了她好一大段的动作神情,什么“声线媚若游丝”、“手指轻轻扯上孟诀衣摆”、“幽香四溢”。连宁宁这个妹子都觉得把持不住,孟诀却能气定神闲地说“不”。

如今她满脸的不情愿,声音僵硬如机器人,一副壮士赴死的模样,他一定会更加嫌弃。

宁宁本来已经做好了被直白拒绝的准备。

没想到孟诀迟疑片刻,居然弯了弯漂亮的桃花眼:“好。”

宁宁:你说啥?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更疯狂的还在后头。

孟诀说着笑意更深,竟然透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惜:“不如让我教你一些……你这个年纪以外的事情,如何?”

宁宁惊了。

如果瞳孔可以地震,她整个人已经被彻底震碎了。

啊不是。

师兄你说话这么直白的吗?你是这种人设吗?快清醒一点啊师兄!

*

午时,小别院。

月影婆娑,薄雾暗生,静谧夜色自天幕蔓延而下,静悄悄融进每一缕土地。

星点与月色洒下朦胧光影,随风潜入宁宁所在的院落,照亮少女薄红的脸颊。

“师兄。”宁宁没想到孟诀言出必行,居然当真在亥时来了这所小院。如今已至午夜,她的后背紧紧靠着他的胸膛,被汗珠打湿的漆黑发丝彼此交叠,被月光映出几分暧昧。

浑身都笼着层难以忍耐的热气,她咬唇忍住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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