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错愕与茫然,不知所措地眨眨眼睛。

就连残余的微弱魔气也倏然一停,仿佛有些惊愕和害羞,悄悄在半空打了个旋儿,钻进黑黝黝的影子里。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要听。我让你带着珠子,你就得带着珠子,不然我——”

她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狠话,只得瞪着双眼看他:“不然我会特别特别生气,我生气很可怕的。”

裴寂没说话,他也说不出话。

“药箱给你。”

她从地上捡起药箱,不由分说塞进裴寂怀里,又指了指他嘴里的东西:“这是我从别人手里买到的奶黄包,必须趁热吃,所以我才说要尽快亲手给你。”

说着又加重语气:“不许吐!快吃掉!知道我花了多少钱吗!十分之一的家当欸!我很穷的你知不知道!吐掉的话就是在割你师姐的肉!”

裴寂:……

在开门之前,他体内的魔气便已经消退大半。此时嘴里充斥着软糯浓香的气息,竟长驱直入五脏六腑,似乎能把积攒已久的血腥味洗涤一清。

大概是怕他吃完后又说胡话,宁宁说完就道了别转身离开,留裴寂一人站在门前。

这算哪门子事。

他准备了那么多绝情的、讽刺的话语,却被她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发着愣站在原地。

……真没用。

连凶她一下都做不到。

他想勾出一个自嘲的笑,却发现嘴角僵硬得没了力气。嘴里的香气萦绕在舌尖,裴寂用手握住奶黄包底端,牙齿轻轻一咬。

暖洋洋的内馅犹如浓稠香甜的暖流,转瞬之间充满整个口腔。冰冷残破的身体因为这股温度重新回暖,他动了动血肉模糊的僵直指尖,侧身倚在门边。

月色下沉,树影阑珊。

魔气缠身的少年鼓着腮帮子,舔了舔甜甜腻腻的小奶包。

*

裴寂不会知道的是,宁宁送完奶黄包回到自己房间,第一件事便是拿出通讯符,给一间外门弟子房寄了封信。

上书几个大字:明日晚饭时间,裴寂别院,务必动手。

宁宁实属被逼无奈。

系统好久没发任务,今天一发,就来了个特别过分的——

原主看出长老们对裴寂的赏识,心中嫉妒之意愈发强烈,存了心思想要报复。

外门弟子中鱼龙混杂,很多人开展了形形色色的副业,比如帮忙代课、帮忙写作业,以及帮忙揍人。

都穷成这样了,原主居然还能坚挺着作妖雇人,榨干自己的最后一点私房钱,真可谓恶毒女配之模范,宁宁自愧不如。

总而言之,她要联系外门弟子房,进行一番业务交流后,雇佣一伙人去裴寂院子里找他麻烦。

虽然故事当然是以裴寂的以一胜多告终,但他在今天比武台的战斗中受了伤,无论结果如何,明日的反抗都会加剧伤口破裂,让伤势更为严重。

所以宁宁才会倾家荡产地买了个奶黄包,作为悄mī_mī赔罪的小礼物。

对方的信件很快传来,言简意赅:[收到。]

但宁宁同样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她万万不会想到,在今夜的某间房屋里,有人也像她一样寄出了一封信。

内容如出一辙,宛若复制粘贴:[明日晚饭时间,裴寂别院,务必动手。]

*

于是第二日,裴寂用餐后回到住处时,首先便看见围在门前的七八个人。

清一色筑基中期修为,目光不善,脸上蒙着面罩。

“你一定就是裴寂。”

为首的那个阴冷一笑:“算你不走运,有人雇了我们来教训教训你。”

他的语气势在必得,然而话音刚落,还没等裴寂有所反应,不远处便又响起另一道中气十足的男音:“裴寂在哪儿!”

循声望去,居然又有八名高大男子从小径里缓缓走来,同样是筑基中期修为,蒙了面罩。

两队人马面面相觑。

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一样的面罩一样的架势,犹如复制粘贴出来的葫芦娃兄弟。

“那群人来这里是要干嘛?难道我们之中有人走漏风声,让裴寂提前做了准备,特意找人保护他?”

不知是谁悄悄念叨了这样一句话,站在门口的人们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他们刚把这姓裴的小子团团围住,不远处就出现了另一队气势汹汹的家伙,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模样,想必来者不善。

一时间交头接耳,细小的嗡嗡声此起彼伏。

“哟,英雄救美啊?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一出。”

“问得还挺狂,怎么,就算知道裴寂在哪儿,他们能护住他么!”

于是为首的那个冷哼一声,音量洪亮如钟:“在这儿!你想干嘛!”

他说得又凶又狠,仿佛不容许身旁的少年遭到别人染指,甚至一脚迈向前方,将裴寂整个挡住。

这是一种代表占有的动作。

可在其他人看来,就完全不是这一回事了。

——哪儿来的老母鸡在护蛋呢?

站在小径边、被宁宁请来的外门弟子同样摸不着头脑,用只有旁人能听见的音量小声交流。

“怎么回事?为何那小子身边聚了那么多人?”

“难道裴寂知道我们要来,特意找了人保护他?”

“他真以为我们打不过那些人,以为让别人挡在面前就奈何不了他了?小爷我今天就是要把他们打个头破血流!”

“我们想干什么?”

他们之中的首领同样上前一步,语气不容置喙


状态提示:第十章--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