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帝虽然死了,但在宫中留下了不少人手,沈柠要用魏大忠来稳固后宫,所以才会允许他们接近小皇帝。
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沈太后心中虽然恼怒,但最终还是没有撕破脸。
她留了贺升一命,但是接近小皇帝的机会,却不会再有了。
新来的太监管事叫侯永,与紫屏一样都是沈柠的亲信,样貌有些奇特,眼睛一个大一个小,看起来很是滑稽。
小皇帝一见他就喊‘小猴子’,侯永笑的那个叫阳光灿烂,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点头哈腰的给小皇帝请安。
能让主子记住,也是一种本事!
侯永一来,就对小皇帝身边的事情大包大揽,连紫屏都被逼的退后几步,生了好几天闷气。
反倒气,两人偶尔聊天,徐岩才知道,在小皇帝刚出生时,他就在身边照顾了,那时沈柠还只是贵妃,并没有如今这么风光。
总的来说,现在小皇帝身边都是自己人,虽然免不了一些摩擦,但下黑手使绊子的事是绝不会再有了。
“母后,母后,我今天又学到了一个成语,叫刘备借荆州!”
放了学的小皇帝,从步撵上跳下来,迈着两条小短腿,风一样的冲进兴庆宫。
宫殿内的锦塌上,沈柠正在批改奏章,一身浅蓝色的长裙,显得温柔娴雅。
听到声音,她停下笔喊:“跑慢点,小心摔着!”
小皇帝一下扑到她怀里,仰着红彤彤的小脸,笑着问:“母后,你看完了吗?我给你讲故事!”
沈柠只得把写了一半的奏章放下,把小皇帝抱在怀里,点了点他的鼻子:“讲吧!”
小皇帝嘻嘻一笑,手舞足蹈的讲了起来。
沈柠笑着听着,不时询问两句。
若是徐岩看到这一幕,定会仰天叹息,白白担心一场。
想想也是,这世上还有比沈柠更关心小皇帝的人吗?
不管是小皇帝自己,还是他身边的人,一举一动都必然逃不过沈柠的眼睛,若三国演义真有问题,沈柠肯定早就下令禁止了,那里还轮得到崇文馆的先生们过问?
“我一开始觉得,刘备作为皇族,借了荆州却不还,公然违背约定,是不对的,可徐校尉却说,任何时候,我们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活着,之后再谈其他,刘备这么做无可厚非!”
沈柠若有所思,问他:“阿福觉得他说的对吗?”
小皇帝点点头:“郭先生说,衣食足而知荣辱,仓禀实而知礼节,这两个其实是一个道理!”
沈柠闻言笑了,摸了摸他的头:“阿福真聪明!”
小皇帝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
“您看看,这位置是最好的,出门左转就是光耀大街,往东走半个时辰就是西市,买东西什么的可方便了!”
“您再看这房子,上好的松木,结实耐用,上面房梁瓦片,全是最好的材料,住上个百八十年,绝对没问题!”
……
光德坊一个院子内,专门从事房屋交易的庄宅牙人吴老幺,向身边的年轻人滔滔不绝的介绍着:“咱们的地方也大,院子里有水井,打水方便,后院还开了一块园子,您要是喜欢花草,过两天我拉来一车,东南西北全都有,随便您挑!”
“吴大哥还做花草买卖啊?”
“没有没有,一个朋友在做,都是熟人!”吴老幺咧嘴一笑,露出两个豁牙子。
徐岩前后转了一圈,发现院子确实不错,前后两进,一共六个房间,二十个人挤一挤,足够住了。
自从他们来了长安,便一直居无定所,又经历了许多事情,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兵部客舍内。
然而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严格来说,兵部客舍只提供暂住,如他们这样的,已经有了正式任命,就需要搬出去居住。
舍监来回暗示了许多次,徐岩也不好厚着脸皮继续蹭吃蹭喝,于是抽出时间,四处看房子。
吴老幺道:“这院子的主人原是吏部主事,建房子是为了自住,谁知去年犯了点事,被下放到沧州做知县了,一家老小跟着全走了,房子也就空了下来!”
“穷家富路,他们一家现在急需要钱,不然也不会卖房子,您要是有意买,我给您最低价,这个数!”
吴老幺伸出三根手指,徐岩不禁感叹,京师居大不易啊!
“能租吗?”
“不租不租,这么好的房子,可不能糟蹋了!”
“……”
徐岩拉着铁叔他们商量,铁叔他们已经转了好几圈,纷纷点头说好。
这房子距离皇城近,周围全是人家,并不偏僻,上下值也方便。
徐岩转身跟吴老幺谈价,从草原拿回来的那袋宝石,彻底干净了,一颗也没剩下。
办了过户,拿到房契,他们在长安城终于有了落脚之地。
……
通州府.
纵横交错的山道上,马蹄阵阵,来去如风。
身披甲衣的骑士若隐若现,伴着急促的呼喝声,一场追逐战正在进行着。
奔行在前方的骑士只有三十余人,在山道间左冲右突,疲于奔命,身后追兵密密麻麻,足有两百多骑,且装备精良,配有皮甲、横刀、弓弩等利器,在后面紧追不舍。
“伍叔,好了吗?”
赵成淮骑马跑在最前方,口干舌燥,满身臭汗,十分狼狈,
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伏击,敌人事先在山道中埋伏,若非他们临时改道,恐怕此时已经全军覆没了。
虽然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