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煜琬推开半掩着的正厅大门,在一旁守夜的丫鬟大吃一惊,慌乱地跳了起来,一见是赵煜琬,急忙跪了下去,全身都在发抖,“王,王爷,奴,奴婢参参见王爷。”
“起来吧,王妃呢?”赵煜琬沉沉地让她起来,故意压低了声带,仿佛是害怕惊醒屋内的人儿。
“王妃在寝殿,还未曾歇息,不过她不让奴婢们到跟前伺候。”见赵煜琬如此温和,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小丫鬟顿然放松下来,口齿伶俐地指着长廊后面隐隐的光线,说道。
“嗯,你落了门,去耳房歇息吧,有事本王再叫你。”赵煜琬顺着丫鬟的手指,一见那微弱的光线,不知为何,竟觉得无比温暖。
昏暗的长廊,只有淡淡的夜明珠光线笼罩下来,将他最为喜欢的字画、古瓷、乐器镀上了一层淡黄色的柔和,让他瞬间觉得心灵安静下来,疲倦了一日的心像是被什么洗涤过一样,有种轻飘飘的错觉,一种家的味道,一盏灯的守候,是他的专属了。
他并不急,脚步缓慢地穿过长廊,踏着厚实的地毯,他无声无息地推开半掩着的纱帘木门,连同手脚都放轻了下来,即便是沉重的门被打开,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寝殿内铺着纯厚的手工羊毛地毯,厚厚的一走进去,便觉得身子都变得轻柔,舒适,地下烧着暖洋洋的地龙,但似乎这样还不够,屋内的四角都放着暖炉,温暖得像是暖春。
唯一不足的,就是宽大的木床对面,窗户打开,凉凉的寒风时不时地灌进来,如同当头的冷水,让人为之一凛。
窗下的软榻上,正坐着那个占据了他思绪整整一日的人儿,她穿的很少,一件桃红色的薄纱衣裙,隐隐可见里面傲人的娇躯,正对着窗口迎接寒风的袭击,连赤~裸着的足踝也被冻得发紫,背对着他的整个身子更是萧瑟不止,可是她却像是痴了一般,毫不知觉。
见此情形,他心里一时堵得发慌,再也按耐不住温怒,走了进来,从侧边看到她本该明亮却清澈的眸子似乎早已沉沦在自己的思绪里面,不是生机勃勃的明亮清澈,而是遥远的让人害怕,像是游离在遥远的星空云际的幽灵,让人抓不住,摸不着。
“萱儿?在想什么?”赵煜琬见她根本没有发现他进来,心头竟然有些微微发痛,忍不住,从背后将她搂紧,整个人被他收紧了怀中。
一触碰才知,她的身子竟然如此冰冷,她到底在做什么啊?赵煜琬气恼地抬手,窗户刷刷两下便紧紧地关了起来,寒意消失,屋内一下子便暖了起来。
凤妃萱似乎这时才回过神来,一闪而过的意外后,面色便温怒起来,懒洋洋地盯了他一眼,转身就挣开他的手,挨着软榻躺了下去,背对着他。
看来脾气还不小了。赵煜琬没有再说话,脸色淡淡看不出情绪,他修长的五指执起了她的娇小的足踝,整个收紧在掌中,轮流来回地轻抚搓揉,似乎想给它带回一点血色和温度。赵煜琬知道她因为长时间坐着一个动作,导致脚底血流不畅,此刻感到她足踝微微颤抖就知道她小腿肯定是已经毫无知觉并发麻酸痛。
他见她没有吭声,而是来回几次倔强地踢开他的手,情愿忍着麻疼和他怄气,也不给他碰,赵煜琬不由得也来了气,越发用力地将她玉足握紧,拉进了怀中,再俯下身去,将她整个覆盖了起来,温热地气息喷洒下来,凤妃萱只觉得铺天盖地的酒香混着淡淡的药味充满了她的鼻子,让她不由自主地深呼吸后,赶紧清醒过来,发狠地将他推开。
“别碰我。”凤妃萱推不开他,心里的委屈一屁股往脑袋上涌,刺激了她的声带,说出的话竟然有些咽呜。
赵煜琬微微抬头,正对着她的粉嫩的红唇,委屈地轻喃,“萱儿,别推开我嘛,你要怎么惩罚都行。我都想你一天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让我抱抱。”
“描画都死了,你怎么才回来?她都死了……呜呜,她即便有错,也不应该死,我竟然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凤妃萱锤着他的肩,一边说,一边默默地落泪。
“是是,都是为夫的错,没有护着你的人,为夫该死。以后再也不会了,萱儿,相信我吧!嗯?”他自责不已地吻掉她落下来的珍珠,双手已经痛惜地游走在她依旧没有恢复温度的身子。
凤妃萱失魂地喃喃自语,面对着自己心爱的,这辈子唯一可以依靠的丈夫,她一直绷紧着的弦像是一下坍塌了似得,不停地责怪自己,“我对不住她,如果不是为了我,她也不会暴露身份,让铜面人记恨,几番想要置她于死地,我早就应该想到你不在,铜面人会趁机过来了,早该让你将她带去六扇门,这样至少还能保住性命。”
“这样也不是你的错,等愁锐把她尸体带回来,咱们好好安葬她,不要哭了,好吗?伤了身子怎么办呢?为夫心疼死了。”赵煜琬吻住了她的唇,轻轻地婆娑,说着话之际,一点点地深入,堵住了她的喋喋不休的小嘴的同时,也双手将她抱起,一边吻一边往床榻走去。
他的吻似乎有疗伤止痛的功效,只要落下,她急躁不安的心,已经渐渐地趋向平稳,不由自主地放纵自己,一点点地沉溺下去。
直到赵煜琬将她放到了铺着大红锦袍的床上,他才放开她的唇,转而到了她的粉颈,撩得她还没来得及喘气,便开始酥麻了一片。
她此时哪里还记得哭?只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横在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