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讲条件,肯定帮你。”孟有田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几天照顾我,我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
“这还差不多。”秦怜芳斜瞥了孟有田一下,又不由得笑了起来,给他盛上菠菜汤。说道:“快吃吧,吃完了躺着睡一小觉,然后咱们去开会。”
“你去吧。我身体还没好利擞呢!”孟有田想耍滑头。
“我背着你去。”秦怜芳很不满意孟有田有些不太相信的表情,伸出胳膊晃了晃,说道:“我现在可有劲儿了。用不用试试?”
孟有田咧了咧嘴,摆手道:“免了,免了。挺好一姑娘,非弄得浑身肌肉啊,不知道你咋想的,看着还怪臭美哩!”
“去,不说个好话。”秦怜芳嗔道:“白伺候你好几天了,一点也不领情。”
…………
两害相权取其轻。作群众工作和组织民兵在表面上看是后者的危险性大,但孟有田的想法却与旁人不同。在日后鬼子扫荡日益频繁的情况下,混在老百姓当中其实并没有什么优势。特别是象秦怜芳这样的漂亮女人。和民兵们在一起,好歹手中有枪,还有自卫能力。打不过就跑呗,用不着脸上抹锅灰,被鬼子围起来任凭宰割。
吃过午饭。在秦怜芳的关心要求下,孟有田半躺在院中树下的荫凉里,迷迷糊糊地睡上一小觉。
树叶轻响,蝉儿鸣叫,残夏的天气依然很热。空气在阳光下颤抖闪光,连村子里的狗都停止了吠叫。躲在阴影里吐着舌头。
在这样的环境里,困倦不由自主地涌了上来。孟有田不一会儿便睡着了,他梦见了阿秀,梦见了娘,梦见了柳凤,两人骑着马在奔驰,在相视而笑……经历了长时间的战斗,以及生死之间的挣扎后,他确实想家了。
在睡梦中依然能保持警觉,这是孟有田对下毒者的警惧和担忧。在听到了脚步声时,他下意识地醒了过来,手很自然地放在了腰间的****上。在有些朦胧的睡眼中,他看见了一副憎恨、怨毒的面孔,但睁大眼睛,却是胡嘉英的和蔼笑容,似乎刚才他产生了错觉。
“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胡嘉英的表情很真诚,很歉意,“我来叫秦主任去开会,小孟啊,你还是进屋歇着,当心着凉了。”
孟有田礼貌地点了点头,说道:“没事儿,我这身体没那么娇气。”
听到外面的声音,秦怜芳从窗户里露出脸来,冲着胡嘉英笑了笑,说道:“胡指导员,你先走,我收拾一下就来。”
“还收拾什么呀?”胡嘉英故作亲热地笑道:“开个会还要沐浴更衣不成?头发也不乱,衣服也整齐,就这么走出去,也把全村的妇女同志给盖过去了。”
秦怜芳并不喜欢这种轻浮的口气,孟有田例外,她的脸沉了沉,没有说话,只是关上了窗户。不一会儿,她拿着条湿毛巾走了出来,径直来到孟有田跟前,关切地说道:“孟大哥,你擦把脸,然后一起去开会吧!”
孟有田抿了抿嘴,接过毛巾,凉湿的感觉从脸上扩散,驱散了残余的睡意。
“小孟同志也参加吗?”胡嘉英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阴霾,有些疑惑地问道。
“是啊,冯连长和周队长他们上午来过了,让孟大哥也去。”秦怜芳接过孟有田递还的毛巾,又柔声问道:“孟大哥,要不要找副担架,你的身体——”
“不用,不用。”孟有田站起身说道:“走几步路当什么紧,我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咱们这就走吧!”
“等一下啊!”秦怜芳释怀地一笑,转身回屋,一会儿又走了出来,背着个水壶,还挟着把伞。她回身把屋门锁好,来到孟有田身边,说道:“这日头太毒,我给你打着伞,扶着你好了。”
胡嘉英眯了眯眼睛,实在不愿看到秦怜芳对孟有田这副关怀备至的样子,他一拍脑袋,叫道:“哎呀,忘了件东西,我还得回去拿,你们先走。”说完,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孟有田望着胡嘉英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秦怜芳扶住他的手臂,才恍然醒来。
…………
挤压战术尽管收到了成效,但却是建立在一部分正规军在敌确保区的有效牵制的基础上。经过较长时间的战斗,这部分正规军损失较大,急待休整。而失去了牵制的日伪军一旦增援据点,围困的企图便要落空。甚至敌人可能采取主动进攻,以一次扫荡彻底稳固据点。
强攻面临重武器缺乏。攻坚能力薄弱的制约;长期围困又没有时间,这便是目前八路军和区中队的两难处境。会议开得并不顺利,几个建议都在讨论中被否定。大家并没有想出最好的办法。
月光洒了下来,蟋蟀在凄切地叫着,夜的香气弥浸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温柔而平和的夜,屋子里的气氛却显得有些沉闷。孟有田看着一张简易地图在冥思苦想,秦怜芳有些焦躁,但却耐着性子在旁边摇着蒲扇,不时将期待的目光投向孟有田。
“哎!”孟有田轻叹了一口气,抬头苦笑着说道:“你别老那样看我呀,我又不是诸葛亮。再说,就是诸葛亮生而复生,我估计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秦怜芳眨了眨猫眼。勉强笑了笑,说道:“瞅瞅你怕什么,开会时有很多人看你呢,还不是相信你,相信你能想出鬼点子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