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妧又是笑又是点头的,看得钱松茂一愣,这宋妧是想到了什么?
他赶紧和邕亲王交换了个眼神,只见邕亲王只是捋着胡须朝他点了点头,笑得神秘:
“嗯!”
钱松茂来回看着两人:“呃……这……”
宋妧轻轻的放下茶碗,面向邕亲王和钱松茂,唇角向右微一勾,自信溢于言表:
“王爷,大总管,我觉得……能不能先把程诺交给我?”
钱松茂先开了口:“郡主……有法子?”
宋妧坐得笔直,双手交握在一起,微微一笑:“可以一试。”
“郡主可否言明?”
“几次想弄死我和阿易的……”
“是……常治?”
“大总管所言甚是。”宋早已经经过排查,知道双子星这件事的,又有动手条件和动机的,只有后梁复盛帝和常治,复盛帝早就缠绵病榻,朝庭都掌控不住了,更何况是杀她?
所以……就是常治!
“而那白公子害阿易之事与太子殿下中毒一事,时间上……太过凑巧了些!”
“再有……那姓白的,长得阴柔,脸色不正常的白,说不定……是个精通毒门药理的。”
钱松茂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邕亲王与有荣焉,瞧瞧他这儿媳妇,不简单啊,她定是想到了什么关窍,又不便对陛下的人明言,怕被疑心自己哪来的情报。
可这一番话又恰到好处,让人信服。
“那你是想……像上次提的那样,引蛇出洞?”
“王爷,阿钰正有此意!”
“阿钰,可有把握?”
“七成!”
“哦?”
“谨哥哥在战场上牵制常治,后梁已经无限接近政权交替的关键时期。常治现在首尾不能相顾……”
“这姓白的,他也定是顾不上,这七成……稳妥!”
“那三成是……?”
“有两成是因为,大晋有高官为内鬼……接应!”
“可有应对之法?”
“只要陛下舍得,又能借些人手给我,当是没问题的。”
“郡主,剩下的一成是……?”
“大总管,白公子屯够了米粮,死也不现身,我们也只能……和他一直耗着,什么时候能抓到,就不好讲了!”
“呃……”这倒也是。
邕亲王与钱大总管交换了一下眼神后:
“大总管,我这就随你进宫,向陛下禀明此事!”
宋妧站了起来,蹲跪于地:
“妧儿恳请您,能够向陛下陈情……能够允许,我亲自带人收了那姓白的!”
“这……”
“这样一来,如果一旦出了纰漏,不利于大晋和后梁之间的和平协定,也是我……徇私报复!”
“与陛下无关!”
“与王府无关!”
“与大晋的为官者无关!”
邕亲王赶紧“不!这绝对不行!”
“是啊,郡主,您……就是一心想为易公子复仇,也不必如此!”
“还望陛下能够成全!”
宋妧说完就直接跪在地上,向皇宫的方向,恭敬的磕了个头。
邕亲王看向她,欲言又止。
却不知该怎么劝。
邕亲王心想着:这丫头极其聪慧,虽然她未曾见到宋易的尸身,但是那般伤重,和宋易和她最后说的话……
一定是猜到,宋易或是凶多极少。
尽管……陛下留了一线希望!
可从她不再穿一些特别鲜艳的衣裳,吃食也以素食为主……
她不说,不哭、不闹,不代表没心肺,想不清楚。
复又一想,她也想痛哭一场,可是她为了谨儿,竟是硬扛了下来。
他们王府……欠她的太多了!
“妧儿,放心就是!”
宋妧抬起头来,眼眶微红,勉强扯出微笑:
“谢王爷!”
而待延庆帝知道了这些后,也是坐在书案后久久不语。下面跪着一心替宋妧求仁的邕亲王。
最终,延庆帝叹了口气:
“真苦了她了……”
“陛下,从前臣弟只道她聪慧能干,当她是个……是个……能臣一般的人。可是……今天才想得清楚,她也只有十五岁啊,是个花儿一般的,刚及笄的小姑娘啊!”
“是啊,她为了这江山,受了太多的苦难,我们赵家……真的欠这丫头的。”
“陛下就成全她吧!”
“罢了,就按她说的法子办吧,再多给她些人手吧。”
“只是……一旦出了纰漏,朕……亦绝不能让她扛下来!她和谨儿一样……”
“是这江山的拱卫之臣,不容有失!”
邕亲王叩首在地:“谢殿下体量!”
“只当是……给她复仇的机会吧,解一解她的心结,她……太不容易了!”
“臣弟,替妧儿谢陛下恩典!”
宋妧得了人手和一些……后梁的暗桩的消息,没挖掉留着玩的那种。
因为,赵谨认为都挖了,常治还得再发展新的,还得再花大精力找出来。
搞出点事来,防不胜防。
就养着,时时的看着他们。
更稳妥些。
宋妧待得一切安排妥当后,已经是次日的天明时分,她丝毫不觉得困倦,冷笑一声:
“白公子,咱们好好的玩一玩!”
“你可要……沉得住气才好!”
太阳升起,秋高气爽,艳阳高照,雍京恢复了惯常的热闹,人潮涌动。
白公子的心情,却阴郁得很。
那个专门负责探听消息的属下匆匆而归:“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