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治只笑了笑解释道:
“博容,齐景孺看了先生的脉案后,只说是心脉有缺损,没什么办法。”
“那为何赵绰就能好?”
“我也问过齐景孺,赵绰……并无缺损,是在母体里时,受她母亲气血不足的影响。这些年,邕亲王府,好吃好喝好药的共着,又有长右山的温泉宫,她自是好将养些。”
博容边嘟囔边收拾桌上的药碗:“偏偏就我们公子,没这等好命!”
待得屋里的人退得净了,常治才与百里蓬说起了正事:
“先生,现如今的情形,我该当如何?”
“嗯。上次与殿下提的,在大晋重点人物身边布置人手的事……”
“不瞒先生,我确实……”常治低声的和百里蓬讲了讲一些人手上的事。
百里蓬笑出了声:“殿下……果然很有手段!”
“实在惭愧,时间有限,还不来及多布置,总还需要些时日,方才能成。”
“嗯,单纯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感情,感情需要时间培养。”
“再者说,我现在分身乏术,再把大晋那边弄出事端来……”
“我怕……千头万绪之下,出了岔子,到时候恐将全盘倾覆。”
“嗯,殿下顾虑的甚有道理,大晋的太子出了事,或是宋妧出了事,赵谨报复的话……”
“先生的意思是?”
“殿下是幕后主使之事一旦泄露,殿下不只是分身乏术,还会成为众矢之的。”
“再加上,新登初登基,后梁朝局动荡,外有强敌,新帝和四殿下那里……会一致认为……”
“把我交出去,将会是最好的缓和局势的办法?”
“即使殿下用自己积累的力量,保得自己平安,可是割地赔款还是会发生的,殿下在后梁朝野上下,将会成为千古罪人,恐再难翻身!”
“嗯。”常治认真的点了点头。
“而且……”
“我昨日为殿下测了一卦,这情势的发展……恐将脱离殿下的控制。”
“怎么讲?”
“方才我听殿下提起,您在大晋用的那人……有手段心性亦不错,可并不好控制。”
“先生的担心我明白,可此人还是有分寸的,也能信得过。”
“怕只怕……出了意外啊!”
“到时候他不听号令……或者出了岔子,麻烦就大了。”
“他有把柄捏在我这,不听号令不太可能,要说出岔子……”有些可能。
“殿下,现在让您收手……已经来不及了,还是早做防范,方为上策。”
“先生所言有理,可这用人不疑人……”
“殿下,多做些准备,总是没错的!”
“先生说的是。”
说着二人就商量着,如果一旦出了意外,针对宋妧和大晋太子赵诚一旦提前出了事,该如何处置,怎么提前防范。
商量好了,还要安排下去。
这一来二去,就会耽搁不少的时日。
可有些事情,计划远远赶不上变化快。
大晋雍京,城外漓水边一处鱼档内。
佟月和她的白家表哥,正在河边相依相偎的钓鱼,租一条漂亮的鱼船什么的,不适合这两个没什么钱财的。
白公子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望见一人从官道上赶来。
到了一处鱼档前,匆匆下马,面色微红,坐在鱼档内的桌前,侧脸对着漓水岸边,只点了些茶水,瞧着像是歇脚的。
右手放在大腿外侧,比了一个手势,来回动了几下,外人看来,更像是痒痒了。
还有意无意的向白公子的方向望了几眼。
白公子见此,忽然瞳孔一缩,随后就和身边的佟月,柔声说话:“月儿,我先去鱼档那歇息一下。”
佟月转过头,就要放下鱼杆:“我与你同去。”
白公子赶紧阻了她:“只一会儿,有些口渴,我向店家讨些茶水喝,然后我再过来。”
佟月有些犹豫:“那我……”好舍不得他啊,不想分开,一会儿也不想。
白公子继续安抚她:“帮我看着鱼杆,今天我还一条没钓上来,总要乘兴而归。”
佟月这才点了点头,坦然的坐了下来,还不忘嘱咐他:“早点过来哦,我没表哥运气好。”
白公子点了点头,又轻咳了下,这才向着鱼档走去。
店小二小跑过去,微躬着身,热情的招乎白公子:“哟,公子,真不巧,没位置了。”
“店家,我口渴的很,只想用些茶水。”
“这……”
店小二瞄了一眼,刚才下马的那个客倌,想了想就赔了笑脸说道:
“这位老爷,您看……”
“让他坐吧。”
“得嘞!小的谢您体量。”
店小二赶紧用肩上的巾帕,打扫背向漓水岸边的那张椅子,可是白公子并没有坐,而是……绕过那个刚下马的人,宽大的袖口扫过那下马之人的手臂,直接落座于那人的上首。
店小二见此,感觉有些尴尬,这公子看着衣冠楚楚,可这……太没有礼貌了吧,拼桌的,坐到上首去了。
白公子面带歉意和那刚下马之人,轻声说道:“实在抱歉,只是在下的未婚妻在河边钓鱼,我总要看着她,才能安心。”
白公子话音刚落,店小二和那客倌一同向岸边望去,只见佟月也正向这边望来,还向白公子挥了挥手。
店小二这时候也不再有别的想法,只当是夫妻情深,那个客倌也面无表情的回了句:
“无妨。”
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