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妧在两位婢女的陪同下,上了二楼。
见到齐景孺坐在临窗的位置,看着外面,周身依旧冷如冰霜。她仪态丝毫不错的走了过去,齐景孺听到动景回过头,宋妧已经到了近前:
“齐公子安好。”
那规矩气派堪比宫里的主子,就连齐景孺也不禁赞叹:赵谨把她养的是真的很好。
齐景孺比了个手势:“宋姑娘客气,请坐。”
宋妧也不作做的坐了下来,这时候店小二很有眼色的开始上东西,待得全了后,小二低着头后退三步,向桌上比了个手势:
“二位慢用!”
“齐公子请!”
“宋姑娘请!”
二人依规矩这么一磨蹭便也过去了许久,宋妧心想:这家伙是真冷啊,惜字如金。
难道他总这样不说话,不怕把自己个儿憋死吗?
“齐公子,请恕小女子冒昧。”
“不知,齐公子那日所说是何意?”
“姑娘是为郡主而来?”
“呵呵。”宋妧轻笑出声,故意语焉不详:
“也不全是。”
齐景孺的性子本来就是清冷的,不爱讲话,这时候竟也不知该问还是不该问。
他越不说话,越没个喜怒哀乐,宋妧就越想看看他破功之后的样子。
她微笑着看着齐景孺一阵,先玩了一阵心理战,让对方放松警惕,以为她温软无害,实际上她也确实做到了,因为齐景孺实在是……爱看她笑容。
宋妧见时间机差不多了,想着这家伙总不会比赵谨难对付,不如就先开门见山,逐步挖坑:
“齐公子,也不管是为了什么……”
“您总要为我解答一二吧?”
宋妧说完就神态完全放松的开始弄起了手边的茶,微笑依然挂在脸上。
齐景孺自是不知道她的这些心思,有意想逗一逗她:
“郡主的病,不能治愈。”
“哦!”你就是在骗我喽?
可是……宋妧听闻未有恼意,只是平和的点了点头。
甚至连手上弄茶的动作,都没受到任何的影响。
这一情况让齐景孺不知她是真的稳重,还是不在意能不能治得了赵绰的病,亦或是装出来的。
一时间二人均静默无声,只能听见她细微的弄茶声音。
最后还是他齐景孺先开了口:
“但是……”
“可以让她不发作,减少痛苦,延长寿命!”
宋妧慢慢的抬起头,好像刚才二人之间的对峙像不存在似的,语气没有波澜,微笑依旧:
“这是为何?”
“她是先天不足,任是神仙在世,也不能对抗天意。”
“齐公子这么说是有办法?”
“按我的药方和法子,该是没什么问题。”
“只是……”齐景孺故意将身子往前探了探,想给她一些压迫感:
“还要看宋姑娘打算付出什么代价了。”
可是现实又让齐景孺失望了,因为宋妧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身子未曾移动半份,微笑依旧,声线平静:
“齐公子想要什么代价?”
“宋姑娘什么都肯付吗?”
“齐公子不妨先说说看。”
这一轮下来,齐景孺又没赢得了,他又靠回椅子,带着些许的傲然:
“如果我说……”
“让你离开邕亲王府呢?
”宋妧听完没有任何惊讶,随即咯咯的笑了起来,看样子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齐公子还真是会开玩笑。”齐景孺皱了皱眉,语气中的冷然又加深了几分:
“怎么?你不愿吗?”
“齐公子再来之前,没有打听清楚,我是御赐的郡主伴读吗?”
“还是因为……”
“我这个世人眼中的未来的邕亲王世子妃,名号太响亮了,让齐公子忽略了这个问题?”
齐景孺心中讶然于她的淡定,他提起让她离开赵谨的话,她竟然没有一点儿的怒意亦或是不舍,还能心平气和的同他周旋。
他这一刻十分的想知道:她是真得稳重,还是她根本不在意赵谨。
“姑娘以为是什么?”
“我以为?呵呵。”
“我以为齐公子是个医者也好,是人臣之子也罢,还是……贵公子也好。”
“想些符合实际的最好。免得……”齐景孺打断了她的话:
“姑娘,说了这么多……”
“是舍不得他吗?”
“呵呵呵。”宋妧再一笑的肆意,过了一小会儿才举起了她莹白细嫩的食指:
“齐公子一语中的!”
赵谨不仅是给她遮阴的大树,还是她的同盟,当然舍不得。
只是她自己也有些分不清,这不舍得里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比如她不想面对的事情。
“宋姑娘就不怕他薄情寡性?”
“他?”
宋妧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
可看在齐景孺的眼里,就成了他们情比金坚。
“齐公子与其关心这些旁的事情,不如认真想一想,要什么好处……”
“免得到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怎么样?”
“齐公子应该知晓我这个纨绔子弟的名声,惹恼了我,有些事,还真不好办。”
“宋姑娘,你这是在威胁我,打算强取豪夺?”
“哎?这是哪里话。”
“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你倒是活得肆意。”
在一旁听了好一阵的伶南,有些生气于这家伙胆敢拆散世子和姑娘,真应该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