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那些人无疑眼睛下方覆着一层淡淡的青色,浑身提不起劲儿。
显然是一夜未睡好。
只有时珺神清气爽地坐在餐厅里吃着早餐。
早上七点半准时吃早餐。
但整个餐桌上气氛安静。
偶尔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大门外陈梦在那里虚弱的叫嚣声。
不过在经历了昨天晚上的那一系列的事情后,那些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一个个全都埋头吃早餐。
然后吃完就借口散了。
只留下了时寅和时珺父女两个。
然而,哪怕所有人都散光了,他们两个人依旧没有说话。
整个饭桌上静悄悄的。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后这两个人的早餐终于结束了。
一直战战兢兢的佣人们这时候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这要是早餐还闹出事情来,那他们真的是没办法活了。
好不容易把这两位送出餐厅,目送他们去书房谈事时,不想管家就从外面匆促地赶了回来,手里还捧着一个木盒子。
一看到那两位大小祖宗正巧都在,就赶忙将东西递了过去,汇报道:“老爷,这是珺小姐母亲的牌位,我昨晚上让人连夜做好了。”
因为时珺的母亲不是正房,也不能称为夫人,所以只能用珺小姐的母亲这个称呼来代替。
“那就送去祠堂。”时寅显然对于这个酒后一夜的女人并没有任何的感情,甚至连打开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就想要把人给打发了。
但就在管家赶紧躬身,捧着按个木盒子就要退出去的时候,却被时珺给拦住了,说:“拿来给我看看。”
那管家也不敢忤逆,连忙将盒子打开,递了过去。
时珺往盒子里淡淡扫了一眼,脸色是一派冷寂,“我母亲的牌位,当年我是特意挑了上好的小叶紫檀,特意找了大师来雕刻,并且还要供奉在寺庙内三个月之后才被请回来的,现在拿这块破木头给我是想打发谁?”
管家听到后,顿时心里叫苦不已。
他这是连夜下山找人赶制出来的。
为了怕被说糊弄事儿,他特意找了上好的水曲柳木,也找了个从业经验有三十多年的老工匠做出来的。
可要说小叶紫檀,还要大师雕刻,甚至还有什么在寺庙里供奉三个月。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毕竟大夫人还在那垃圾桶里呢,要真按照按一套流程下来,人估计都直接臭死在了垃圾桶里了吧。
他觉得,时珺大概是故意不想让大夫人活着从垃圾桶里爬出来,所以故意这样为难。
于是,他低着头,没有敢吭声。
果然,时寅在听到这番话之后,终究还是开口提醒了一声,“她好歹也是我时家的大夫人。”
明显带着提醒的意味。
显然是想让时珺不要太过分。
可时珺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松把人放过。
时寅既然拿名分来压人,那她也不手软的直接用感情来回击,“我母亲疼了三天三夜生下我,活着的时候没能享清福。莫名其妙的暴毙后,却连个像样的牌子都没有。她这一生,何其无辜。”
最后那句话分明也是在提醒时寅,她母亲这一生的悲剧是由他亲手造成的。
他应该愧疚。
果然,站在旁边时寅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将唇线紧抿成一条线,几秒后才皱着眉冷声道:“让大夫人在祠堂闭门思过,什么时候牌位做好,什么时候放出来。”
这是禁足的意思了。
但时珺却还觉得不够,立刻又补了一句,“并且为我母亲抄写经书祈福,以慰我母亲的在天之灵。”
时寅脸色微僵。
藏在袖子里的手顿时微微攥紧。
这要求属实是过分了。
陈梦到底是时家的正牌夫人,时珺的母亲不过是低贱的下人罢了,哪有这样资格。
可碍于时珺在旁,最终他还是默认同意了,对着那命管家道:“还不赶紧去办。”
在看完了整场暗潮汹涌的对话后,管家手心都出汗了,连连点头,“是、是……”
就连忙出去喊人把大夫人从垃圾桶里捞出来。
就看见大夫人淋了一晚上的雨,浑身上下全都湿透了,轻薄的衣料根本遮盖不住任何的东西。
身旁那两名手下都不敢正面去看,全都避讳地转过身。
管家自然也当即低头,非常恭敬地对她说道:“夫人,老爷让我送您回去。”
说着就赶忙让身后的几个佣人上前给她披上浴巾。
被淋了一晚上雨的陈梦这会儿连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冷得不断打哆嗦。
好不容易被那几个人给从垃圾桶里搀扶出来,她就道:“我……要洗……洗热水澡,快,快送我回去……”
那几名佣人忍着她身上那些异味,点头应下来。
可正打算把人往屋内送时,那名管家却赶紧上前阻拦道:“对不起了夫人,老爷说您现在得去祠堂闭门思过,还要给珺小姐的母亲罚抄经书,以慰亡灵才行。”
这话顿时将面色恹恹的陈梦给激怒了,极度的情绪让她立刻站直了身体,嘶哑着喉咙叫嚣道:“凭什么!我不同意!我才不要给那个贱人抄写经书,我不要!我打死都不要!放开,放开我!”
可惜,管家哪里会听她的。
他现在算是完全看出来了,如今时珺一回来,连老爷都害怕她。
更别提这位所谓的当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