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匪将人抱到了床边,把人安置在了床上后,却不马上离去。
而是俯身低头,一直盯着身下的人看。
昏暗的灯光下,他就这么仔细地看着那张小脸。
说起来这张脸是真的很普通。
要不是那双眼睛作为亮点,这张脸丢在人群里估计随时都会被淹没。
他从额头到眼睛,再到鼻子,最后定格在了那双红唇上。
渐渐地,头不自觉地就这样低了下来。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甚至近到将温热的鼻息就此扑在了周乔的脸上。
可躺在床上的人依旧动也不动。
秦匪眉梢轻挑了一下,然后伸手轻覆在周乔的那只手上,然后交叠在一起,十指缓缓扣住。
房间内,气氛逐渐变得暧昧了起来。
只是秦匪的那双眼眸却始终盯着身下的人。
企图想要在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然而身下的人似乎真的已经陷入了熟睡之中,并没有半点反应。
这下,秦匪只能缓缓低下头,压着声音,似自言自语一般地在她耳边道:“这脸真是越看越觉得奇怪,不知道摸一下会……”
怎么样三个字还没有说完,躺在床上的人倏地睁开了眼,那冷厉警惕的眼神那里有半点像是喝醉的样子。
秦匪看着她的沉冷的面色,轻笑了一声,道:“不装了?”
周乔一听,才明白,他这是故意诓骗自己的。
为的是逼自己醒过来。
当下,她微蹙起眉,硬声地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按理说她装得还是挺像回事的才对。
从头到尾一直没有动,就连刚才秦匪靠近的时候自己也装得很是沉稳。
没有漏出丝毫的马脚。
对此,秦匪低笑了起来,“这一路走过来,浑身绷得像块石头,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抱着一个雕塑美人。”
一开始他或许因为心急没发现异常。
但时间久了,多少还会感觉到的。
那浑身的紧绷感,很显然她并不习惯这样的怀抱。
如果要真是一个喝迷糊的人,哪里会有这样的行为。
所以,越往后他就越确定,这人根本就没醉。
那既然没醉,那自然也就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了。
躺在床上的周乔听完他这话,也随即明白了过来。
只是随机她就半眯起了眼眸,“所以你刚才在耍我?”
又是靠近吹气,又是握她的手,甚至最后还说要摸脸……
一想到最后那个摸脸,她的神情以肉眼可见的危险了起来。
秦匪愣了下,继而慢慢松开了手,起身,退坐到了床边,“也不算耍吧,最多就是逗逗你而已。”
周乔念在他这一路抱着自己回来的份上,没有再计较。
只不过,既然被戳穿了,那她也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当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然而,这一起身,在灯光的照射下,她总算看清了秦匪的全貌。
只看见原本翩然懒散的贵公子如今变得浑身脏兮兮的,衣袖也被烧出了好几个洞,手臂和手上都有不程度的伤。
特别是那一双手,伤口都烫的有些血肉模糊得发焦了,再加上抱了自己一路,伤口外面被粘着厚黑地一层血痂,看上去情况十分严重。
这让周乔不禁神色一顿。
她还以为刚才在来的路上,那些人不过是为了这人的安危夸张了的说法罢了。
却不想如今一看,真是一点夸张都没有。
“你应该让医生来看看。”周乔对他说道。
秦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伤和血迹,眼底划过一抹嫌恶,“嗯,我去洗个澡。”
说着,就率先起身去了浴室。
周乔倒是还算好,毕竟她提前退场,并没有遭遇到当时的爆炸和车库坍塌,算是成功躲过了一劫。
只是对于宴会场上的事情是一点都不知情。
因此等秦匪洗了个战斗澡出来后,她就询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秦匪擦着头发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当然是为了找你了。”
此时,他身上已经重新换了一套衣服。
看样子这个房子是早就已经预备下的,里面衣食住行全都准备的非常齐全。
但就是因为这样,才让周乔觉得奇怪。
既然他有房子,为什么还非要躲在学校的职工宿舍楼里面?
而且刚才他的那些手下提及到了京都……
难不成他是京都人?
这一个认知让她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京都距离海城可十万八千里远,他跑这儿来当老师干什么?
难不成是家族为了锻炼他,把他外放到这个地方,努力做事?
可他天天躲在学校的职工宿舍楼里,也不想是要做什么事的人啊。
“你都不知道我为了找你,废了多大的劲。”秦匪随便擦了几下头发,手上的伤口有血渗出来,他索性就用湿毛巾给随意的包了一下。
周乔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自觉地皱了皱眉,问:“找我什么事?”
“我刚从警察那边得知那个偷窥你的人是楚千允的人,想着楚千允和你过节,我怕你出事就赶紧过来了。”秦匪坐在沙发上,洗了个澡之后的他明显情绪缓和了好多。
周乔经他一提醒,想起来在地下车库看到的那张脸。
“我看见那个人了。”
当时她在看到那个人的脸时,瞬间就想了起来。
怪不得自己觉得那个和楚千允说话的背影为什么那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