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姿似是有些承受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后面我就隐隐听见好像有人开门进了屋子。我想睁眼,睁不开,那人已经在扯我衣裳了,我没办法,就咬破了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跟那人说让他走……可他不听,还要继续撕我的衣裳,我没有办法,只能用平日里自保的武器,胡乱射了一箭。我听到那人惨叫一声,就赶紧把他推开。可外头二婶跟表舅妈又在那大叫砸门,我害怕极了,就翻窗跑了……”
阮明姿说完,抹了一把泪,哽咽道:“我也不知道射到了那人哪里,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谁!看到二婶跟表舅妈他们喊,我才知道是赵家表哥!赵家表哥先前来纠缠我多次,我都拒绝了,没想到他们为了逼我就范,竟然想出了这种龌龊的法子!”
众人皆是哗然,个个义愤填膺起来:
“怪不得我听到惨叫方才砸门,竟然是明姿丫头跑出来开门的。没人理我!”
“我就说,方才看到明姿丫头衣衫前襟乱乱的,没敢多想!原来竟是有畜生想欺负明姿丫头!”
“照我说,明姿丫头吃过饭后突然那么困,也有问题!说不定就是茶里下了药!”
“对!那茶里肯定下了药!”
“这阮家也太过分了!人明姿高高兴兴的为着逝世的爹娘想跟他们和好,结果他们把明姿丫头骗了去,就是想挖个坑让明姿丫头跳!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
最后,议论纷纷的众人,都把矛头指向了阮家,指着骂了起来。
阮家人气得不行,毛氏涨红着脸,大喊:“你们别听那个小贱人胡诌!没有的事!茶水大家都喝的,怎么就她一个人有事?!”
但这会儿众人已经听不进去这些了。
事实摆在眼前,就算不下药,人家小姑娘在屋子里睡觉,一个大老爷们偷偷进去扯人家小姑娘衣服,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难不成是去替人家盖被子的?!
“小娼妇的话,你们也信!”赵婆子露出歪斜的大黄牙,破口大骂着,“分明就是那下贱的小娼妇勾引权哥儿!”
高氏气得浑身发抖,直接指着赵婆子大骂:“你个老虔婆,这会儿还要给明姿泼脏水!也不撒泡尿照一照,依着明姿的条件,什么样的男人找不着,去勾引那满肚子污糟烂泥的赵家权?!一家子心肝肺都乌漆嘛黑的!你就不怕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大儿子来梦里找你算账?!”
赵婆子被高氏骂得脸都气得通红,她涨红着眼,挥着干枯的手臂:“那个鳖孙还敢来找我?!当年要不是我在悬崖下捡到了他,他那鳖孙早就淹死了!”
赵婆子这话一出,院子里短暂的静了下。
赵婆子似是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皱着眉头正想找补一下,阮明姿却已是反应极快的问了出来:“你说什么?我爹是你捡的?他不是你亲生的?!”
赵婆子还没等说话,阮老头却已经喘着粗气骂出了声:“胡咧咧什么!当年你奶奶怀你爹到生下来,满月百日都摆了宴,是村子里的人都见着的!”
他又回头骂了一声赵婆子,“老婆子我看你是病糊涂了!这一天天的,病得不轻!”
他这一骂,原本在皱着眉头想自己怎么会把这件埋在心底的事说出来的赵婆子,像是一个被点燃的炮仗,一下子炸了。
她的眼球都因着怒火而有些微微突了出来,胸膛因着怒气高涨剧烈起伏着。赵婆子指着阮老头大骂道:“你才病糊涂了!你个死老头子,我实话告诉你,你大儿子早就在路上被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滚下了山,摔死了!摔死了你听到没有?!……我那时候从娘家回来怕你跟你娘那个死老太婆打我,正好在悬崖下头的河里看到了飘过来的那个鳖孙,就把他给捡回去养了!反正小孩子月份小,样子没大有太大区别!你娘眼神不好,你又是个撒手不管的,能分出来就怪了!”
她见着阮老头惊怒交加的那副模样,似是有些快意的笑了出来:“怎么样,给别人养了二十来年的儿子,高兴吗你!?”
院子里安静了片刻,犹如死水,旋即像是被人投入了什么重物,炸了开来。
“安盛竟然是捡的?!”
“天哪,我就说,安盛长得跟阮家这两口子一点也不像……安盛那眉眼鼻子的,长得可标志了!……看明姿丫头就晓得了!”
“可不是吗?!我就说,好歹也是亲孙女,怎么这么狠心下手霍霍的……原来,儿子都不是亲的,这孙女,那肯定也不是亲孙女啊!”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村里人议论纷纷。
阮明姿微微颤着唇,一副被打击过度的模样:“原来,原来我爹是捡的……”
心里却很是平静,甚至有些想笑。
这个消息可真是意外之“喜”,不枉费她喂了那母鸡足足一勺的药粉。
阮明姿这次同席天地去琼崖,路上除了瘴气,还遇到了些不少旁的险境。
像这次她给那只母鸡喂食的药粉,就是她从一处密林中发现的植物身上磨取的。
那种植物叫玄芝草,生长在洇湿密林间,数量不算多。被食草动物吃了后,再闻到某种花香,便会发狂。
阮明姿跟席天地也是被数波食草动物莫名其妙的袭击之后,经过深入的研究,才发现了这点。
原因就是阮明姿挂在车厢外侧的琼玲花干花。
这琼玲花同玄芝草生长地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南辕北辙。若非阮明姿心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