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褚宴离开, 申屠川本来想去长公主府见季听,但临时收到了父亲的来信,一时间耽搁了, 等到写完回信时, 天色已经不早了, 他思索片刻,决定翌日再过去。
然而翌日他便没有空了。
看着宫里来的两个嬷嬷,申屠川沉默片刻后问:“二位嬷嬷是来做什么的?”
“回申屠公子的话, 奴婢二人奉张贵妃之命,特意来教导公子规矩的。”其中一位长脸嬷嬷殷勤道。
申屠川神色淡淡:“先帝在时,我便时常随家父入宫, 该学的规矩早已学会,就不劳二位了。”
“您会了是您的事,可奴婢们既然领了命, 自然也不敢不从,再说除了皇室的规矩,还有大婚当日的礼节和流程, 奴婢们也是要教公子的。”另一位短脸嬷嬷颇为严肃。
申屠川扫了二人一眼, 折身到桌前坐下:“请吧。”
两位嬷嬷对视一眼, 长脸嬷嬷上前一步,笑呵呵道:“还请公子起身, 咱这一步规矩, 得先从‘行坐跪拜’学起。”
申屠川顿了一下, 眼神凉了一分:“是张贵妃交代你们的?”
“贵妃的意思, 也是皇上的意思。”短脸嬷嬷淡淡道。
申屠川目光沉沉的看着二人, 直到将二人看得出了一身汗, 这才起身跟着学起。两位嬷嬷见他肯配合了, 不由得松一口气,接着看着对方发愁。
张贵妃要她们好好折腾这位未来的驸马爷,可从未说过这位驸马爷脾性如何,现在单是简单见了一面,就能感觉到他的孤高,这种情况下她们怎么敢肆意乱来。
然而不乱来也得乱来了,贵妃娘娘的命令她们还是不敢不从的。长脸嬷嬷推了短脸嬷嬷一把,短脸嬷嬷不情愿的上前一步,故意板着脸道:“申屠公子,您说该学的规矩早已经学会,不如先演示一遍如何?”
申屠川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倒也听话的做了一遍,从走路到跪拜之礼,始终保持腰背挺直,每一个动作都挑不出错,饶是这二位常年教导宫人礼仪的嬷嬷,也不知该从何处指责。
但长脸嬷嬷还是硬着头皮道:“申屠公子,您方才的跪拜之姿似乎有些不对,不如您再跪一次,叫奴婢们好好瞧瞧。”
申屠川面无表情的又做了一遍,长脸嬷嬷皱眉:“公子方才做得太快了些,奴婢没有看清,不如再做一遍。”
申屠川撩起眼皮看向她,季听不在时,他便少了一丝温情,又成了高岭之上的丞相嫡子,连头发丝都透着矜贵之气。
长脸嬷嬷的气势瞬间被比了下去,张了张嘴不敢说话了,只偷偷的推短脸嬷嬷。短脸嬷嬷无法,只能硬着头皮道:“公子还是不要为难奴婢们了,早些将规矩学好,奴婢们也好早些回去交差不是,若是回得晚了,怕是皇上和贵妃都会不高兴。”
申屠川听到她拿皇上和贵妃压自己,也丝毫不减怒气,只是淡淡说一句:“那就请二位给我示范一遍。”
“……啊?”长脸嬷嬷愣了。
申屠川清冷的看向她:“皇上和贵妃叫你们来教导我,你们连示范都不肯?”
“没、没有,那奴婢就给您示范一遍。”长脸嬷嬷忙道。
申屠川不急不慢:“你们一起。”
两位嬷嬷对视一眼,只好一同开始示范,只是一整遍做下来后,申屠川只一句话:“没看清,继续。”
两位嬷嬷:“……”
如申屠川说的那般,她们是负责来教导规矩的,做示范让他看也是正常,挑不出什么理来,听到申屠川这般说后,只能咬着牙继续做,一连做了七八遍之后,两个人都有些腿软,最后一次跪完险些没站起来。
“二位是要继续教,还是回宫复命?”申屠川看向她们。
两个嬷嬷都出了一身的汗,站在那里腿都要抖了,闻言忙道:“申屠公子的规矩学得极好,奴婢们也没什么可教的了,这就回宫复命。”
“不急,今日先在别院歇着,明日再回去吧。”申屠川说完,转身便回了寝房。
嬷嬷们被他提醒一句,才想起这时离开太早了些,贵妃那边也不好交代,但在别院留一晚就不同了,到时候只消说一直在教导申屠川,也不必说透,贵妃娘娘自会多想,到时候也不算她们没完成差事。
“……这个申屠川,可真是不简单呐。”长脸嬷嬷擦了把汗,不由得感慨一句。
短脸嬷嬷叹息一声,老姐俩互相搀扶着去休息了。
因为这二位还没离开,申屠川便没有去寻季听,只打算等送走她们再过去,谁知翌日一早她们是走了,却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奴婢奉贵妃娘娘之命,前来给长公主殿下试婚。”来人粗声道。
申屠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多大岁数了?”
“奴婢今年刚过四十,贵妃娘娘说岁数大些懂的就多,若有什么不妥,也能及时发现,”从声音到腰哪都粗的宫女看着申屠川,突然就红了脸,“公子放心,奴婢这两日看了不少春宫图,定能伺候得公子舒舒服服。”
申屠川眼神凉凉,看得她忍不住缩了一下。
长公主府中,季听正跟扶星扶月玩你丢我拾的游戏,听到扶云的话后颇为惊讶:“怎么还送了试婚宫女过去?”
“据说是大婚前的必要流程。”扶云回答。
凛朝律令,公主出嫁前,向来都会安排宫女试婚,若是驸马身子康健,才会安排大婚,试婚的宫女也会收为驸马的通房。
然而凛朝自建国起到如今,也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