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抄了一段时日后,很快就要抄完了。
“这二十份抄完,便没有了吧。”季听心情不错。
申屠川顿了一下:“抄完之后,殿下还来吗?”
“自然是要来的。”季听笑眯眯的看着抄好的经幡。
申屠川看出她的敷衍,抿了抿唇道:“芒种前一日便是庙会,还算热闹,殿下可要与我同去?”
“庙会啊,”季听一脸为难,“怕是不行,本宫届时怕是有事。”
“距离芒种还有七日,殿下这便知道那时有事了?”申屠川的眼神微冷。
季听顿了一下,觉得过了河立刻拆桥不厚道,于是应道:“本宫这几日要想法子让皇上对你网开一面,到时真不一定有空,若是得了空闲,便与你同去。”才怪,到时候再拒绝就是。
不过也确实是时候帮他赎身了,免得他日日要自己来风月楼报道。
申屠川闻言眉眼这才缓和:“殿下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季听一脸认真。
申屠川的心情好些了:“那申屠便等着殿下。”
季听应了一声,扫了他一眼后蹙眉:“……你怎么净想着玩,方才本宫的话里,重点难道不是帮你求情?”
“申屠相信殿下。”申屠川定定的看着她。
季听和他对视片刻,不由得轻嗤一声,拿着他刚抄的经幡便离开了。当日晚上她便没有再来风月楼。
老鸨照例在一楼等着,等到快宵禁都没见着季听,便知道她今晚不会来了,不由得叹了声气,去了三楼回禀。
“经幡已经抄完,她本就不会再来,习惯就好。”申屠川淡淡道。
老鸨觉得这长公主殿下忒没良心了些,用得着主子时,便日日都来,用不着时便直接连个人影都不见,简直是她见过最渣的女人。
她跟着申屠川许多年,不免有些为他不平:“主子待殿下这般好,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这天底下待她好的人太多了,人人都愿意将命给她,我又算什么?”申屠川扫了老鸨一眼,面无表情道,“这样的话不必再说,若是再让我听到,你便走吧。”
“属下知错。”老鸨急忙跪下。
厢房里静了一瞬,接着一个小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申屠公子,长公主府送来了炖肘花。”
申屠川顿了一下,老鸨急忙站了起来,对着外头说了句:“进来。”
小厮忙推开门进去,将花纹繁复的食盒放到桌上,先对老鸨谄媚一笑,这才对申屠川道:“长公主府的人已经回去了,说要小的转告公子,殿下知道您这几日辛苦了,要您以形补形,好好补补身子。”
申屠川看向食盒,眼底一片暖意:“知道了。”
小厮应了一声,见没什么事便走了。申屠川的手抚着食盒,半晌淡淡道:“你看,她还是明白的。”
老鸨:“?”
“只要我待她好,比所有人都好,她早晚会知道。”申屠川看着食盒的眸光清浅,仿佛这不是食盒,而是季听的认可。
老鸨:“……”就一碗猪蹄而已,咱不至于吧?兴许殿下只是随便赏的呢?
季听确实是随便赏的,方才对几个暗卫交代些事后,便跟扶云一同吃宵夜,看到肘花时突然想起申屠川,便让人送过来了,若是知道他为这碗肘花赋予了什么意义,她定是不会给的。
“殿下,您在忙什么大事,竟然一直忙到现在。”扶云疑惑的给她夹了块清蒸鱼。
季听轻笑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想法子帮申屠川摆脱贱籍,顺便给季闻添点堵而已。
“既然不是什么大事,殿下日后还是不要这么晚了,免得想事太多,夜里睡不着。”扶云叮嘱。
季听应了一声继续用膳,等吃得饱饱的后才抱一只狗回寝房休息。
翌日一早,她便听说了京都南边的山上夜间有鬼哭的传言。
“殿下您不知道,那声音可吓人了,都说是山中有枉死的冤魂,在哭诉自己的冤屈。”扶云煞有介事的学话。
季听一脸惊讶:“这般玄乎吗?不会是谣传吧?”
“怎么会,殿下你别忘了,那边山下可是住了几十户人家,就是他们听到的,”扶云喝了口温茶,“几十户人家少说也有上百人口,他们都这么说,又怎么会是谣传?”
季听笑笑:“芒种将至,不管是不是谣言,皇上应该都不准这种话在京都流传的。”
“殿下猜得不错,方才扶云从外头回来时,已经有捕快上街了,恐怕没人再敢传这种闲话,”扶云说完不由得叹了声气,“近来太无聊了,好不容易有点新奇的事,还要被压下去了。”
“放心吧,新奇的事还多着呢。”季听悠悠道。
扶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不懂是什么意思,当他将她的话抛到脑后时,京都又传出乱葬岗尸体消失的流言,没等压下去,又有了京郊百姓挖出断命石的消息。
这一阵京都可算是热闹至极,流言蜚语传得满大街都是,人人都是闲话的贡献者,京都府衙想查都不知从何查起,简直如失了控一般。
老鸨将这些悉数告知申屠川,末了也有些疑惑:“真是怪了,往年都没有这样的事,怎么今年却这么多,主子您不知道,太轻,担不起九五之尊的身份,所以才压不住邪祟。”
申屠川沉思许久,才缓缓道:“今夜宵禁之后,你去一趟赵侍郎府,告知赵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