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歆暗想,这小子果真有几分本事,竟这么甄别对手的动静,怪不得这小子能在江东称王称霸。突然想到一事,问道:“下邳城已成孤城,就算山后都有我军封住,若是有人进入下邳城,绝逃不过我们的耳目,他们怎么能知道刘铭要来的消息?”
孙策道:“人马虽逃不过华大人的耳目,但有信鸽掠空,华大人却没有看到。”
华歆凛然,抬头向空中望去,只见到浮云悠悠,碧空广袤,并没有什么信鸽。突然想到方才听到鸟鸣,只是他心事重重,根本没有留意,原来刚才过去的鸟竟是只信鸽!
一念及此,华歆倒对孙策肃然起敬,沉‘吟’道:“刘铭已来了,但他想杀我们个措手不及,因此并不轻举妄动。他怕下邳城内的人等得绝望,所以又派信鸽传信。既然城内人欢呼雀跃,相比是知道刘铭很快就用兵了,既然如此,我们不得不防。”说到这里,华歆对孙策有了新的认识。当初曹‘操’让孙策来助他,他还不以为然,不想就是这个小子,比所有人都要看得准。
“华大人果然聪明。”孙策不咸不淡道。
华歆老脸一红,这赞美的话他不知道已听过多少,可这句赞美直如‘抽’了他一记耳光。但他毕竟久经世故,只做没有听到,早传令下去,命孙曹联军在方圆数十里内严加防备,又命周边的孙曹联军一有警讯,立即通传。
华歆明知刘铭会来,反起振奋之意。
无论孙曹联军、徐州人,均把刘铭已看作事无不成的惊世之才一般,华歆知道这般拉锯作战,不知何时才是尽头,这才抱着和刘铭一决高下的念头。击溃刘铭后,徐州除了刘备关羽,再无可和他们抗衡之人。
等回了中军帐,华歆不待坐下,就有兵士前来禀告道:“华大人,蒋干、周瑜前来请见。”
华歆皱了下眉头,前几日曹‘操’已有令送达,说周公瑾要自广陵赶来,协助华歆作战,曹营之中派蒋干前来周旋。可又说,周瑜有什么需求,必须无条件的满足。
华歆身居高位已久,如何不知道这里有削他兵权的意思?心中不悦,只想着曹‘操’这般吩咐,难道是真的对他心存猜忌?可却也不至于相信江东人吧?
然而转念一想,江东之人跟刘铭翻脸,更是没有可能手下留情,能力比自己要强,自然要让自己某种程度上让步。
等周瑜进来时,华歆见其脸‘色’平和,一时间看不清风向。又见周瑜那身旁的蒋干,一副趾高气昂的脸孔,更是皱起眉头。
周瑜毕竟随孙策征战多年多年,若说用兵,大可助力,可这个蒋干不过是前来周旋报信,凭着一个身份就大摇大摆的旁若无人,实在让华歆看不过眼。周瑜带蒋干前来,又是要做什么?
蒋干似乎没有看出华歆的厌恶,反倒嬉皮笑脸的凑过来道:“华大人,小人有礼了。”
华歆勉强一礼,转向周瑜,有些冷淡道:“周瑜,曹公有意,让老夫听从你的吩咐……”
周瑜一笑,上前深施一礼,恭声道:“华大人说笑了,曹公的意思,只是让在下协助华大人而已。小子何德何能,敢来吩咐大人呢?”
孙策一旁坐着,也不起身,更不招呼,脸‘色’漠漠。他对所有人,似乎都是一个态度。对周瑜,则是因为出手之后,看到广陵残破,听到刘铭在庐江的所为,心中难以走出。
华歆心中却舒服了点,捋须道:“公瑾过谦了。这总是曹公的意思……”
周瑜斜睨了孙策一眼,微笑道:“曹公也是想大人和小子齐心协力罢了,至于谁来指挥,又有什么区别呢?”不待说完,蒋干一旁大咧咧道:“华大人,你让我吃喝嫖赌,我还在行,你让我领军的话,那真的太为难我了。实话实说吧,我这次来,根本没有想着领军,你给我安排个轻松的活儿吧。”
华歆心道,“眼下两军正在‘交’战,有什么活儿轻松?你若图轻松,何必前来这里呢?”正犹豫间,周瑜道:“华大人,我前来途中就已想了许久,臧霸虽被围困多时,刘铭来救,却不会强攻!”
华歆微凛,反问道:“那依公瑾之意,刘铭会如何解救下邳城呢?”
周瑜一字字道:“我想刘铭会在徐公明于淮南一战时一样,必想断我粮道,截我后路,‘逼’我等撤兵!”
华歆眼中厉芒一现,沉默良久才道:“此招若使出,只怕我等虽有骑兵十数万,也可能一朝崩溃!”
孙曹联军出兵钳击援军,势如破竹,徐州军难以抵抗。虽徐州军几次传令都是避其锋锐、击其惰归,但真正实施的人,没有一个!
无论糜芳还是傅士仁,均被‘诱’敌之计吸引,被眼前的好处或急迫冲昏了头脑,一步步的进入孙曹联军的包围圈中。
可刘铭不是葛怀敏,也不是任福!徐州军若真有一个能坚决执行正确策略的人,那无疑就是刘铭!也只有刘铭的手下,才会完全信服的听从刘铭的命令。
孙曹联军掳掠徐州,但如今野外粮食已尽,十数万大军的粮草,统统需要从下邳城南的下相城输送,如果下相城被破,孙曹联军不攻自败。
中军帐内沉寂片刻,周瑜突然道:“下相城和我军胜败息息相关,华大人若不嫌弃的话,小子和蒋先生请令,立即出发,前往镇守下相城,不知道大人意下如何?”
华歆内心松了口气,暗想:“周瑜这般说,看曹公的意思,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