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前门颇有些宏伟的意思,门匾上替天行道四个字,没由来就让梁凡想起了水泊梁山四个字。晃了晃脑袋,梁凡抛去思量还是一脚跨进了大堂。
“同志们……早啊。”
梁凡眼睛眨了眨,向着正襟危坐的众人笑了笑,脱下那一身染血的衣服扔在身后,正蒙在了刚刚跨进大门的王霍头上。
“梁布衣你这个混蛋,今天你要是不拿出个办法来,老子劈了你!”
王霍猛地把那长衫从头上扯下,发型顿时乱成疯子般,配合着王霍那怒气值已满的表情,让在座众人都忍不住想笑。
气氛不知不觉间,便已没有那样沉闷了。
坐在首位的人,面容方正,胡渣满腮,一脸恶相的狰狞,目光却和善可亲。这人正是八陡山山寨的大当家,也是梁凡的老爹,梁萧。
此刻梁萧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抬手道:“好了好了,布衣不要闹了。如今山寨的问题,你王叔也该同你说了,有什么看法便直说。”
梁凡也笑着冲老爹拱了拱手,摸了摸鼻子,神色神秘道:“依布衣所见,山寨已有凶兆显露,必定还会有两个大波……”
“废话少说。”
梁萧身边一个神色清冷的中年人突然发话打断了梁凡,头也不抬,梁凡便能感到这人眼中的锐利。
梁凡苦笑道:“三叔,我二十年不懂得怎么说话,现在好不容易聪明点了,贫嘴也不是坏事吧?况且我说的也的确就是山寨的现状,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南匈奴的势力可能找上门来,但还有另外一个麻烦潜藏着。”
王霍皱眉道:“什么麻烦?”
“便是这山区之中不服气的那群山贼!”梁凡撑在桌子上,身子前倾,望着梁萧和三叔笑道:“这半年来我们也算在八陡山有些威信,可是这威信之下又是什么,恐怕没人可以确定。就比方说那曹三,今天我痛打了他一顿,他平日里也根本没有出格的举动。可是说他没有怀恨在心,谁信?”
“所以说一旦山寨真的有了什么危机,外患不重要,内忧才关键。”梁凡一撑桌子直起身来,摸着鼻子一笑道:“布衣的确没有办法对付南匈奴,可是至少知道,不能让某些小人从中作梗得利。”
梁萧与众人相互看着,三叔慢慢点头,虽是一言不发,可这样明显表示同意也是罕见了。
王霍也算是为人精明,对梁凡所说的也很是赞同,只是对那一句“的确没办法对付南匈奴”大皱眉头。
“布衣,你说连你也没办法对付南匈奴?那这次山寨里的人岂不是注定要遭逢大难了?”王霍本来以为梁凡还像往常一样,嘻嘻哈哈的,其实早就成竹在胸,没想到这次连他也没有办法,不禁愁了起来。
梁凡摊手无奈,耸肩苦笑道:“二当家,我也只不过是你一个小侄子而已,怎么可能什么都有办法?貌似您才是山寨的第一智将吧?”
王霍老脸讪讪而红,只是眉宇间的愁意还是不减半分,偷眼望着大寨主梁萧。
梁凡留心到二当家的眼神,心中一动,难不成二当家觉得自己老爹这时候还有办法不成?
梁萧却也不过叹了口气,起身道:“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按凡儿的办。过会儿把这一片山寨的头目都叫来,设筵款待,先不要告诉他们发生了何事。那几个俘虏,布衣你去处理干净,南匈奴的人来了,死不认账。”
“大当家果然心思缜密,可惜那群匈奴人可不是什么讲道理的,到时候怒起来屠了寨子也不是不可能。不如……咱们现在就散了吧?”
山寨中的另一元老杨旦小声说着,杨旦绝对是名副其实的元老,六七十岁的年纪了。更是八陡山上的老寨主,后来梁萧来了便也主动退位,小时候抱过梁凡,也是个对梁凡极好的大爷。
杨大爷的一番话,也是这大堂里不少人的心声,毕竟自己的性命还是重要的。
梁凡皱起眉头,可是他毕竟只是后辈,也不好开口反驳,只好望向了王霍。二当家也不愧是爱穿文士长衫的假文士,此时清了清喉咙,语重心长道:“我知道大家的心思,其实谁没想过跑路呢?布衣也说过了,打不过就要跑嘛。只是现在山寨上有几匹马咱们也不是不知道,就算我们跑的了,外面那群老弱妇孺怎么办?”
“他们散到山林中,匈奴人也不会真的去费力找他们杀掉吧?”又是一人轻轻开口。
王霍已经有些不快,望着那人冷声道:“你要是把希望寄托在一群匈奴人身上,我也没什么可跟你说的了。”
那人顿时脸上一红,不知道该说什么。
梁萧咳了两声,扫视众人,沉声道:“用布衣的一句话,如今我们已经是跑不了的人了,一个个的都别给我怂!谁要是敢怂,我梁萧虽然老了,手里的大刀可不是老的!”
梁凡看着凶神恶煞的老爹,笑的眼睛都有些发红。
走出大堂之后,梁凡眼中发红的迹象已经一丝不剩,至少在他的兄弟们面前,他第一个不能怂。
“少当家,大当家都说了些什么啊,南匈奴真的要来么?”胖子又是第一个蹭了上去,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着。
梁凡微微一笑,拍着胖子的肩膀说:“到时候你会听到大当家告诉你的,不过我出来的额时候二当家托我跟你捎句话。”
胖子有些错愕,什么叫到时候会听到大当家告诉我?一旁的楼主,袁钧和叶辰却是纷纷明白过来,事态严重,怕是不久大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