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国公夫人扳着手指算了算,对林妞妞说:“郡主和静安应该是同辈人。因为他的曾外祖母是我们府上的老姑太太。老身嫁到府里来的时候,这位老姑太太已经出嫁了……”
老年人记忆力减退,每每回忆起什么往事,便想全部说出来,所以常常显得有些唠叨。只听国公夫人说:“可是老身印象深刻——黎大人是个好人,我们姑太太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您家这位姑太太是怎样的一个大美人?”妞妞好奇地问。
国公夫人说:“老身不太会形容,只记得每每见到她,我就连大气都不敢喘。”
“为什么?”妞妞问。
国公夫人笑道:“因为她就像雪堆起来的,我生怕自己一喘气,把她吹化了!”
原来国公夫人是在逗笑。旁边的人都笑了,连皇后娘娘都忍俊不禁。
妞妞听了,却若有所思。
“像雪一样?”妞妞拉着国公夫人又问,“那她的眉眼长什么样?”
因为还有皇后和贵妃在座,国公夫人不好意思再哗众取宠。她随意敷衍妞妞说:“眉眼自然是很端正了。”
妞妞不甘心,还想再问。
偏这时胡图进来给各位贵妇敬酒。
因为今天算是家宴,刚刚皇帝让胡图摘下了银面具。胡图就以他的本来面目走了进来。他一走进来,满座的贵妇都是一楞,心想,原来安东王是这么漂亮的一位“美人”!
不错,虽然美人一词通常指女人。但是大家只能用“美人”来形容安东王。只见他的肌肤白细且温润如玉,发黑如墨,一双丹凤眼美目流盼,有说不尽的风情。
众位贵妇惊艳了一下,但都很快反应过来。只有诚国公夫人,她吃惊地指着安东王,说:“你,你——”
旁边她的儿媳怕老太太失了礼仪。忙笑着提醒她说:“夫人,这就是安东王爷,是我们太平郡主的姑爷啊!”
“噢——”诚国公夫人应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
林妞妞却意识到什么,她笑着凑到诚国公夫人身边,悄声问:“他是不是长得很像你们家那位姑太太?”
诚国公夫人听此言。手一哆嗦,杯中酒洒了一半。她的儿媳在旁边忙帮她擦拭,并笑着向皇后和贵妃娘娘告罪:“我们夫人今天是太高兴了。”
皇后大度地说:“左右。快给国公夫人把酒满上。”又开玩笑说,“你们家的新贵姑爷来敬酒,夫人不能不满杯啊。”
胡图在席上敬了一圈酒,重又回外面去了。
国公夫人则假意喝多了,开始装糊涂,不管妞妞再跟她打听什么,她都不好好回答了。
酒席过后,诚国公一家告退。
妞妞凑到文元帝跟前,醉醺醺地说:“万岁,妞想跟您老人家做个交易——您别让我再坐回花轿了。我告诉您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文元帝饶有兴趣地问:“太平郡主,你能告诉朕什么秘密?”
“你等着。我给你看个奇迹!”妞妞说着,便向怀里摸进宫前从古籍上撕下来的那两张书。可是那两张书页藏在衣服内袋里,掏起来很费劲。她便不顾自己这会儿是在什么场合,开始解衣襟上的扣子。
胡图看不下去了,忙制止她继续宽衣解带,同时对文元帝道歉:“对不起万岁。太平郡主喝多了。”他又低声喝斥妞妞,“你喝多了,快跟我回家去!”
这时妞妞终于把那两张书页摸了出来,她把那两页纸往文元帝手里一塞,说:“这就是奇迹发生的一刻!”
还没等她把手掌上的水晶球激发出来,胡图一把抱起她,扛着就走了。
杨皇后看着那二人的背影走远,瞥了丽贵妃一眼,哂笑道:“这安东王和太平郡主,倒是挺恩爱的啊!”
丽贵妃一默,她原想让安东王跟自己族中的贵女联姻,谁知道皇帝却最终赐婚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太平郡主。可这是皇帝的旨意,她也没有办法。只希望将来还有机会指个侧妃,嫁进安东王府。
文元帝在旁边叹息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攥着林妞妞刚塞到他手中的两页纸,转身离开了。
杨皇后和丽贵妃忙一起躬身,口中齐道:“恭送陛下。”再抬头,文元帝已经走远了,让她们二人好不扫兴。
林妞妞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只觉头痛恶心,这是宿醉所致。
她要胡图喂她喝醒酒汤,还要胡图帮她按摩太阳穴。等身体稍微感觉舒服了,她慢慢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便开始懊恼惊慌。
她问胡图:“图图,我昨天有没有胡说八道?”
胡图撇撇嘴,不高兴地说:“我没跟你同席,你有没有胡说八道我可不知道。”
林妞妞回想起昨天宴席上,听诚国公夫人形容她们家那位姑太太,也就是刘静安的曾外祖母,像雪堆出来的美人……她当时就联想到,胡图的母亲雪夫人。
雪夫人相貌天下无双,尤以其肌肤胜雪,被鲁王呼为“雪夫人”。
徐夫人曾说过,雪夫人其实是她的表姐,名字叫黎雪青。
妞妞不由惊骇地想到,诚国公府的庶小姐,黎雪青,还有雪夫人,这三个人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如果她们是同一个人,那么黎雪青就根本不是徐夫人的表姐,她其实是徐夫人的外祖母啊!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刘静安、徐夫人和胡图等人特殊的血脉,就不是来自黎砚田,而是来自于雪夫人。
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雪夫人岂不是有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