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图终于明白了,原来辽王就是为了藏机关后的东西,才让他的王兄们死于非命!
于是,胡图问李龙:“藏的机关后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李龙闻此言,惊慌地伏下头,说:“小王爷恕罪,属下不知详情。”
胡图冷笑,说:“你怎么会不知,那个秘密不是已经被杨总管解开了吗?”
李龙跪伏在地上,不敢说话。
这时,忽然在胡图身后响起一个声音,说:“李龙,你先退下!”
胡图一惊,他顺着声音回头一看,这才发现一个穿黑色夜行衣的人,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至于那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刚才竟然没有发觉!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机关营总管,他的名字叫杨秀田。杨秀田是鲁王的亲信近臣,为鲁王统领机关营近二十年。机关营不仅培训杀手,行刺探、暗杀之事;还研究机关陷阱等奇巧之术。杨总管本人就是这方面的大行家。他不仅武功高强,更加之聪明绝顶,所以多年来深得鲁王信任。
李龙得了杨总管命令,如蒙大赦。他像个兔子一样,一溜烟地就跑远了。
荒野上只剩下胡图和杨总管两个人。
杨总管来到胡图近前,抱拳行礼,道:“小王爷,一向可好?”
杨总管的态度貌似很亲善,可是却未能消除胡图对他的敌意。
因为胡图太了解杨秀田这个人了。他曾听人说,杨秀田阴险狡诈得像条毒蛇。但是自从他跟大娃的小龙混熟之后,却觉得用毒蛇比喻杨秀田其实是对毒蛇的贬低。杨秀田比毒蛇更狠毒、更冷血。
胡图在机关营的时候,他曾亲眼目睹杨秀田如何训练杀手。他让那些孩子们互相残杀,最后只有最冷血、最狠毒的人才能活下来。
像小翠那样成功通过训练的人,心里已经没有多少人性了。
这也是胡图为什么一直对小翠存着几分戒心。因为像小翠这样的杀手,就是杀人的机器。她的脑袋里只有任务。她很可能前一刻还在不惜性命保护妞妞,但是后一刻就会毫不犹豫地把匕首插进妞妞的胸膛。
杨总管说:“小王爷,您有什么疑问就问我吧,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胡图趁着皎洁的月光,打量杨总管。杨总管脸上有道可怖的伤疤。但是在胡图记忆中,这道疤从前却是没有的。
“杨总管,我冒昧地问一句——您脸上这道疤,是怎么来的?莫非是随王爷征战时落下的?”
杨总管摸摸脸上的疤,悻悻地叹了口气。说:“不是。王爷最后一战的时候,和世子在一起,当时他们全军覆没。如果当时我也在那里。我也早就没命了。”他又说,“我这道疤,是开藏的机关时留下的。我以为自己聪明绝顶、武功高强,便冒失地去启动机关。谁知道却还是失败了——这道疤,便是教训。”
“可是你最后还是想办法打开了。”胡图说。“你用得是什么办法?”
杨总管没回答,而是反问:“小王爷何以知道我已经把它打开了?”
“因为后来你烧毁了藏,说明那个地方已经毫无意义了。”
杨总管点点头。说:“小王爷猜对了一半。之前,确实是机关营的人在守护着藏,我们制造鲁王府‘闹鬼’的事件,就是为了阻挠官府拆掉王府。也让普通百姓不敢进去猎奇。但我们毕竟是王府的人,我们可舍不得把王府烧毁。烧毁王府的,是辽王的人。他们一直在跟我们明争暗斗。最后他们想了个笨办法。把藏用火药炸开,后来又点了把火,把王府也烧掉了。”
“他们既然能用火药炸开机关,为什么早不用这个办法?”胡图奇怪。
杨总管哂笑,说:“若是只凭蛮力就可开启。那还要机关何用?毁坏了机关,机关后面的东西也可能被毁掉。”又说。“他们也是狗急跳墙,所以才用这个办法。”
“他们为什么会着急?”胡图问,“是不是发现你们可能已经打开了机关,但是他们又心有不甘,所以想毁坏机关,看看后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杨总管点头,说:“小王爷果然聪明,您猜对了。”又说,“看来,小王爷大概也猜到我是如何打开机关的——凭我一人之力,是打不开这个机关的,幸好苍天眷顾,让我遇到了能帮助我的人。”
“是妞妞帮你解开了机关?”胡图问。
“正是。”杨总管说,又说,“这事说来话长,其中有许多事情也只是机缘巧合。话说我冒着生命危险硬闯机关,虽然留下了这道可怖的伤疤,但是也让我记下了那个九连环和鲁班锁的模样。回来之后,我把它们制成了模型,日夜思考解决之法,却始终无解。后来偶然间听到我的一名手下说,他在梁州城外看到一件奇事,一个年纪非常小的孩子,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拆开了一个九连环。可惜他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有多重要,他没有跟上那孩子,也不知道她是谁家的。后来那个叫马拴柱的小子跑到王府里探奇,本来我们想杀了他,可巧我的手下认出了他,说他便是跟那个‘神童’在一起的小子。于是我们放走了马拴柱,摸清他的来历,随后才找到了林大姐儿……”
“是在那次初八的庙会上?”胡图恍然记了起来。那次庙会上,刘静安买了个九连环给妞妞玩儿,后来马拴柱说妞妞把九连环弄坏了。但是胡图当时没有太关注这个事情,因为他发现“斧头帮”的人为了破坏裁缝铺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