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骁脸色一暗,强忍下几欲冲口而出的话,低头抿了口茶水,不再说什么。
窦乐融到底是女孩子,脸皮薄,娇嗔地唤了声:“陶婶!”站起身来,几步来到陶?琳身边,道:“太太,你看啦!陶婶她······!”
陶?琳笑着,伸手拍了拍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窦乐融的手,朝着陶婶道:“好了,这些事情也是急不来的,假以时日自然能改掉。现在,”顿了下,又对宇文骁道,“骁儿,你归国这许多日还没见着乐融吧?今儿个乐融来了,你一会好好陪陪人家,也顺便联络联络感情,再晚会你再送她回家!”
站了起来,转身看着窦乐融,慈祥地道:“乐融啊,让骁儿陪你到处走走,我这把老骨头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我得去躺一会,这人啊,到了这岁数,想不服老都不行了!”边说着,边用手捶着自己的左肩,朝着床榻走去,“这不,你看,每天到了这个时辰,都得午休一会,不然,这身子就乏得慌!”
窦乐融见状忙上前去扶了一把,道:“太太,您才不老呢!我都觉着啊,这大老远的望去,您就像是骁·····骁二哥的姐姐呢!”窦乐融略一犹豫,那声“骁二哥”还是脱口而出,竟然唤的无比自然,仿若叫过上百次一般。
“就你嘴甜!”坐在榻上,陶?琳笑骂着,望着同样站在一边的儿子,对窦乐融改口“骁二哥”很是高兴,朝着二人挥了挥手,“别管我了,你们快去吧!去玩会!这里有陶婶在呢!”
将母亲厢房的门轻轻地掩上,宇文骁在门口静立片刻,望了眼那长长的走廊,道:“窦小姐·······!”
话未出口,边上的窦乐融已抢先一步打断了他,道:“骁二哥!你看,我都叫你骁二哥了,你,能不能也别再叫我窦小姐啊?刚刚陶婶说道没错,我们这样公子来小姐去的,确实不好,毕竟······毕竟······!”接下来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是绯红着一张脸,望着宇文骁。
宇文骁心内一叹,却是做声不得,只是微微地笑了下,朝前走去,道:“走吧,乐·····融!”那声“乐融”唤出口,只觉得艰涩无比。
俩人一前一后出了西厢房,窦乐融悄无声息地跟在宇文骁的身后,瞧着他的脚步越走越快,与自己的距离渐渐拉大。毕竟是女孩子,脚步迈的再大,但那里及的过宇文骁?只得小跑起来,嘴里也是唤着:“骁二哥,等等我呀!”
宇文骁闻言只得放慢了脚步,等她慢慢地跟上。
“哟!二弟!你们这是打哪儿来又往哪儿去啊?”俩人的身侧,一个声音及不合时宜地响起,带着一股阴测测的味道。
窦乐融却是整个人都一僵,脚下的步子刹时被人套上了铁链,忽地无比沉重,怎样也是挪不开脚步,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这声音,如此地耳熟,此刻听来,却是仿佛那来自地狱的魔音一般,令她的整个心都紧紧地揪在一起。
忽地想起去年的那个傍晚,也是眼下这样的季节,也是在这督军府,只不过那时候是在督军府门口,那个声音也是犹如此刻般地鬼魅:“哟!这不是窦小姐么?窦小姐,你这是打哪儿来又往哪儿去啊?”
从那以后,这个声音便真的变成了鬼魅,时刻地出现在周围。
窦乐融猛地转身,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揪着自己衣服的下摆,眼里的惊骇表露无疑。
见着窦乐融如此的表情,宇文骁心下虽然诧异,却也只是不做声,望着一身戎装的宇文晃缓缓地朝着二人走近。
“将······军!”窦乐融声音有点发抖,但还是强装镇定,毕竟,此刻身旁还有宇文骁站在一侧,勉强地唤了一声宇文晃。
“哟!原来是窦小姐啊!”见着窦乐融望着自己时那明显的骇然,宇文晃心里居然划过一丝快感,故作惊讶地望向窦乐融,“你看你这声将军叫的?难道我们之间还用得着如此客气?”见窦乐融的眼里骇然更甚,这才轻笑一声,转向一直默然不语的宇文骁,“哦,对不起,二弟,我说错话,你可别往心里去!我的意思是说,这往后,窦小姐,也就会是我们自己人了,也就是我的弟妹,自家人,自是无需如此这般客气!窦小姐可随二弟一道,唤我一声大哥即可!”
顿了一下,抬眼望着俩人,“窦小姐今日怎地又有空来府上了?你好像有些时日没来了吧?自我二弟回来,你可是从未来过呢!前些日子,我那大娘还在念叨着窦小姐你呢!”
“呃,我今日便是来探望太太的,不想将······大哥此刻怎地还在府中而没去军营?”是的,她是打探到今日宇文晃军务繁忙,将不会出现在督军府,所以这才前来一探宇文骁的,不想,宇文晃居然没有出门!
“哦,今日军中的将领们逐个都在,我也便趁此偷一下懒,待下午再去,”宇文晃说着,别有深意地望了眼窦乐融,朝着门口走去,“二弟,好生地陪窦小姐在府里转转,我还有事,窦小姐,就不奉陪了!”
看着宇文晃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窦乐融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只觉得浑身都已汗湿一片。
“你跟他很熟吗?”正兀自地发着呆,身旁的宇文骁却是抬步往后花园走去,不轻不重的声音徐徐传来。
“没有!”窦乐融浑身一个激灵,急急地反驳道,见宇文骁停下脚步,疑惑地望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