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时间仿佛是静止的,天与地都成为了虚空,俩人只静静地依偎着,烛台上红红的蜡烛持续燃烧着,偶有噼啪之声炸开,在这寂静的新房仿若天籁。
“天地为证,日月为媒。
欲撩巫山,共烟芝萝。
比翼白屋,双飞紫阁。
风雨不离,盛衰不弃。
千秋百炼,永世缠绵”。姚珂媛盯着那烛光,想起戏词里的话,不觉轻轻地吟道。
“什么?”赵炯昆只听不明白,轻问。
“没什么!”珂媛从他怀里缓缓退了出来,房间里摆了好些个吃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之类的,于是说:“今天这一路忙乱的,想来你也没怎么好好吃东西,饿了吗?”话音还未落,一阵敲门声传来,赵炯昆走过去把门打开,只见门外一丫鬟静候着,不等她开口便问道:“什么事情?”
那丫鬟朝他行了一礼,却也不进来,只说:“外面大厅来了好多上海过来的客人,老爷打发人过来说让你过去趟!”
赵炯昆瞧了眼身后的珂媛,只见她朝他点点头,于是他摆了摆手,说:“知道了,这就去!”
朝门口走了数步,又回过身,道:“你今天也没怎么吃,先吃点点心填肚子!”说完,也不等她回话,便走了出去。
珂媛站在门内,瞧着赵炯昆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这才走去关门。
怎料,门才关到一半,却被一股大力推了回来,直推得她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了身子。
她吓了好大一跳,往来人瞧去,却见一身戎装的宇文骁慢慢地踱步走了进来,脚上蹬着的皮靴,踩在着铺了厚地毯上亦仿佛是有声音般,一步一步地敲打着地面。直敲的她心头一阵紧似一阵。而他的身后。门口立着好几个身着戎装的卫兵,个个端着上了膛的步枪,静候在门的两侧。
”宇文骁?“姚珂媛心头发颤。想起刚刚那丫鬟,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是一个生面孔,瞧着他一步一步地走来。一举一动在这微暗的灯光下仿若鬼魅,她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去。一直退到后背抵住了冰凉的墙壁,”刚刚那丫鬟,是你安排的?你想干什么?“
宇文骁停住脚步,眼底满是浓浓的戾气。脸上毫无表情,只是盯着她,似锁住爪下的猎物。极缓极缓地俯下身来,极缓极缓地点头。极缓极缓地道:”是我安排的又怎么样?至于我想干什么?一会你就会知道!“说完,他朝门外的侍从官使了个眼色,”带走“!
门口的侍从立马一拥而入,奔进来扭住姚珂媛的胳膊,推着她朝门外走。
姚珂媛心里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她一边反抗一边恨声说道:”宇文骁,光天化日之下你敢扰民?你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走在前面的宇文骁似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只讥讽地笑,”你说我凭什么抓你?在这偌大的京城,我宇文骁抓人还要问理由?不过你既然问了,我就给你一个理由,那就是,凭我是宇文骁,这个理由够不够?“
”宇文骁!你混蛋!你放开我!“姚珂媛奋力挣扎,无奈她一弱女子,身上的凤冠霞帔犹未脱去,哪里敌得过行伍出身的侍从官,没几下便被他们制服了。
此时,本就喧闹的前厅忽地一阵骚乱隐隐传来,隐约的哭声尖叫声混合在一起,哪怕是隔着夜色,不远处的廊前依稀有人影在疾步跑动,她还来不及细辨,只听几声枪响,划破了夜空。
瞬间一切都恢复了宁静。
姚珂媛心头一跳,想起刚刚匆匆离去的炯昆,以及此刻还在前厅的亲人,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宇文骁!你--”
“还不带走?”宇文骁喝道,话音未落,只见一侍从官匆匆奔了来,到他跟前时,朝他“啪”地一声行了个军礼:“报告参谋长,我等在东屋找到十六箱未开封的盘尼西林,已经封锁了现场,参加这次婚礼的人全都还在现场,还请参谋长指示!”
宇文骁眼神一暗:“盘尼西林?很好,堂堂的兆祥班,居然敢把督军的话当耳边风,敢私自贩卖盘尼西林!”他转头,瞧了眼随后被五花大绑押解上来的赵炯昆,唇际一抹冷笑,道:“无关人等一律放行,其他的,统统压去大牢,等候督军发落!”
“盘尼西林?”姚珂媛整个人已经懵了,这个遥远的犹如天际那颗繁星般的名字,谁不知道它的凶险?督军早就明令禁止次药品的交易,一旦发现,轻者坐牢,重者掉脑袋,谁会胆敢以身试法?可是,怎么就会在赵家搜出这些东西呢?而且还是十六箱之巨!
十六箱!
她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只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炯昆怎么会贩卖盘尼西林?怎么可能?”
赵炯昆被几个侍从官押着,身上五花大绑,只动弹不得,面目已然血红,“宇文骁,你卑鄙!你居然栽赃给我!珂媛,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我没有做犯法的事!你要相信我呀!”
赵德海和阚月玲早就被这一幕幕吓得魂不附体了,没想到好好的一场婚礼,会搞成了这个样子,眼见着儿子被绑着,而且还跟那盘尼西林扯上了关系,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呀!一时间只吓的手足无措,哭着扑了上来,急声哀求:”参谋长!会不会是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借他十个胆他也是不敢的呀?我家炯昆怎么会贩卖盘尼西林呢?我家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多出十几箱那东西呢?“两老喃喃着,像是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