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碧憋着胸中的一口气,猛地车转身子,拔腿便往门口冲去。
窦承志却出其不意地伸手一挡住,朝她狠狠地瞪眼:“干什么去?”
张碧气急,使劲地推他:“你让开!乐融受了此等侮辱,而你这个做爹的居然束手旁观,还要咱们生生地眼下这口窝囊气!好!既然你要做这等缩头乌龟那你就去做!咱们娘俩不奉陪!
我就不信了,在这偌大的北平我还奈何不了他宇文晃!我要去跟他拼了!”
窦承志闻言眉头一皱,眼光幽暗不明地望着气的脸涨的通红的她半晌,忽地放开了她,朝边上退开一步,指着房门,一脸的阴霾:“好!你要拼命是不是?你去!我不拦着你!你去!”
窦承志此般的神色,倒是叫张碧一愣,脚下的步子怎么也迈不开去,只不解地望着他。
窦承志瞧着她,一脸的冷笑:“去啊!不是说要去跟宇文晃拼命么?这会怎么不去了?”
张碧不动,只是望着他,就那般望着,仿佛是刚刚才认识他一般。
“难怪人家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今天我倒是真正地见识了!”
窦承志边说边走了开去,一直踱步到窗前,负手而立:“我窦承志是什么人?从小到大我何曾畏惧过谁,可是,今时今日,我——”他顿了下,脑子里浮现昨晚的一幕,那宇文晃将手里一份厚厚的档案袋“啪”地一声扔在了几上,闲适地坐着,脸上是一抹幽暗不明的笑,只是那笑却没有直达眼底,犹如恶魔一般,叫人恨的牙痒痒,直想把他生生地撕裂开去!
只是。当他疑惑不解地打开那档案袋时,从里头纷纷掉落的照片硬是把他惊得呆在了当场!
想起那些个不堪入目的照片,他心头一阵地绞痛,他还记得宇文晃闲闲地将jiǎo_jiāo叠地搁在木几上,手里的雪茄烟雾缭绕:“窦老板,看清楚了吧?不过不要不相信!你手里头的照片确确实实是你的宝贝千金,当然,”他笑,笑的那般得意,“那另外一人呢。便是本人了!怎么样,精彩吧?”
他放下脚,站了起来。缓缓地来到窦承志面前,继而缓缓地蹲了下来,瞧着窦承志颤颤发抖的手,“我就在想啊,在这北平。窦氏织锦和我们督军府,怎么也该是数一数二的门户吧?这窦氏千金和宇文大公子合欢,这样大的一个新闻,是不是可以轰动整个北平,乃至中华大地?”
“到时候,举国上下的人都来欣赏窦氏织锦的千金与督军府的大公子在床上的激战!也让人们见识下窦氏千金的另外不为人知的一面。也好让人知道原来这窦乐融在床上居然是如此地风情万种!”
“当然,我是男人,是无所谓的啦!所谓的人不fēng_liú枉少年嘛!你说是也不是?窦老板!”
窦承志自从见着这叫他惊骇非常的照片的那一刻差点就晕厥过去!他本是惊怒非常的。今日邀约他宇文晃前来,想着怎么也给他点教训,他窦承志的女儿岂能这般地叫他白白地占了便宜去!
可是,此刻,这是一种什么状况?
绕是他千料万料也是万万都料不到眼前的这般情景!
他脑中嗡嗡作响。宇文晃的话亦在耳畔飘来荡去,好半晌之后他方才如梦初醒一般。豁然抬头,脸色煞白,下一秒,像是想到了什么抓起那些个令他头晕目眩的照片就开始疯狂地撕扯。
宇文晃一动不动地瞧着他的动作,半晌后,这才道:“窦老板,你慢慢撕,这里撕完了,我那里还有很多,你要多少有多少!对了,要不要叫个听差或者丫头过来帮衬着你点?不然,我还真真是怕会累着了你!”
窦承志闻言更是浑身一抖,他转头望着笑的张狂的宇文晃,忽地想到了坊间的传言,说他“阴狠、狠毒、暴戾”看来所言真的非虚啊!
到底是见过场面的,他忽地冷静了下来,明白这宇文晃必然是有备而来,此刻无论怎样惊慌都是于事无补,要静观其变才是真正救女儿于水深火热的正道!
他说的没错,要是让这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流传出去,那么,就如他所言,女儿乐融的一生就算是真正地毁了!
可是,他却不同,这世道,对于女人来说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而对于男人,逛窑子,嫖娼妓,养戏子,三妻四妾,这种事实在是无伤大雅的!
只是可怜了向来乖巧懂事的女儿!他想起女儿那已然恍惚而憔悴的面庞,心头一痛!
想他窦承志在这偌大的北平也算是个有头有脸数一数二的人物,没想到今日倒是栽在了这个臭乳未干的毛头小子的手里,而且还是奈何他不得,心里郁闷之至!
他知道,以这宇文晃的为人,做事必然是疯狂的,要么两全,要么俱伤!
可是,他输不起!他不能拿女儿一生的名誉甚至生命开玩笑!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忽地感到一阵深深地悲哀,绕是他窦承志家财万贯又如何?此刻却被人牵着鼻子一步一步地抹黑滚爬!
他将那照片一扔,冷静了下来,沉沉地问:“宇文晃,你到底是意欲何为?”
宇文晃笑了,他坐了过来,一手搂着他的肩头,转头示意边上候着的听差。
那听差得令,略一躬身,便退了出去。
“窦伯父!不要生气啊!”宇文晃哂笑地拍拍窦承志的肩头。
窦承志冷哼一声,甩落了他的手。
宇文晃也不恼,伸手为他添了一杯茶水,端到他面前,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