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淮望着他这样的表情,心底更是震怒异常,他手指都开始发颤,直直地指着宇文骁:“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忽然之间,他居然有点搞不明白这个从小就乖巧但也桀骜不逊的儿子,在这样的时刻,他还能笑的那样的一脸桃花,想起桃花,他脸色愈加发沉。
“爹,我只是觉得这记者的摄影技术不错!”宇文骁盯着报纸上的人儿,说的颇为认真。
“不要跟我打马虎眼!”宇文淮暴怒,大声喝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要再跟这女子来往,尤其是戏子!否则--想必你是忘了!”
“爹,我没忘,我一直牢记您的教诲,我--!”
“不要跟我说这些个有的没的!”宇文淮蓦地转身,发狠地望着他,“你记着我的教诲?你倒是记得很好,当面一套背后又是一套,跟我耍花腔?不错,不错,你这些年在那法国待得的确是很有长进啊!老外的那一套你都是学到手了,而且还学的青出于蓝的!枉我还如此地信任你,以为你跟那戏子已经断绝了来往,在军中给你安排如此重要的职位!可你--可你--”宇文淮气得不知道该怎样说下去。
“这次,要不是这记者给你捅了篓子,你还想给我怎样胡闹下去?”想起适才气赳赳离去的窦承志,他心底更是一阵气闷!
想他宇文淮,堂堂的北平督军,也是摸着枪杆子长大的,这么多年的戎马生涯,才打下了现今的这番天地。
放眼这北平,哪个不是对他恭恭敬敬的?倒是这个窦承志,居然如此地对着他的鼻子叫骂!这么多年,他哪里还用受这样的窝囊气?奈他窦承志富可敌国又如何?奈他跟他是老同窗又如何?
可是,今日还真他妈的憋屈,硬生生地挨了一顿骂,还得给人陪着笑脸,这些,都是拜他所赐!
“如今,你居然如此地胆大妄为!你居然敢当面跟乐融提出解除婚约!你--你当我是死了还是怎地?你给我好好地记住,这督军府还是我宇文淮当家,这偌大的北平还是我宇文淮的天下!”
“爹!您不要如此激动,你听我解释!”宇文骁感觉自己要是再不出声,怕是会不好收拾,虽然心底实在是不想解释的,可是,如今的局势--,他叹了口气,放下报纸,“我对姚珂媛是真心的,她才是我真心想要与之过一生的女子,而乐融,她虽说也是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可是,她对我来说实在是陌生的紧,而且,我从来都只是当她是妹妹!”
“啪”的一声,宇文淮一巴掌挥了过去,力道之大,打的宇文骁一个趔趄,脸上也随之起了几道深深的指痕。
就连门外候着的丫鬟和听差也听见了里头的动静,不由得彼此面面相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混账!”宇文淮气得直喘,那一巴掌打下去力道着实不小,手指都有点微微的发麻,“这样的话,你也会说的出口?你还是不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妹妹?我呸,你要当她是妹妹,那你当初干嘛去了?你要当她是妹妹,那你还跟她定亲?”
“爹,你忘了?这桩婚姻是你硬塞给我的,当初我要是不答应,我娘就--”
“督军!”宇文骁话未说完,门就被人“嘭”地一声大力撞开。
一直被下人拦在大门外的陶?琳终究还是担心着儿子,不顾陶婶以及下人的阻挠,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见着儿子被打,心底疼痛不已,扑了过去,仔细地查看着他的脸颊,伸手抚摸着那几道指痕,转身哀求般地望着盛怒的丈夫,“督军,有话好好说,你不可以打他呀!”
随后进来的陶婶不安地望了眼气得呼哧喘着粗气的督军,却不敢开口,只是担忧地望着太太,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许是那一巴掌打下来也让他气消了大半,宇文淮狠狠地横了眼护在一起的母子,没有说话,转头之间瞧见门口那些探头探脑的下人,用眼神示意陶婶。
陶婶在督军府二十多年,对于宇文淮的脾气也摸准了,立时明白,转身将门关上。
“娘,我没事!”宇文骁拂开母亲的手,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转移了话题,“爹,我知道有些话您不爱听,而且我之前也曾经说过,可是,今天我还想再说一次!我曾经希望由爹您出面去窦家解除这桩婚事,可是您没有答应,所以,我万般无奈之下才会出此下策,约乐融出来谈,我以为她也是新青年,也会像我一样不想被那些条条框框所束缚!可是,我是低估了她,我话还没有出口,她就--她就--我很内疚,也很惶恐,但是这个惶恐无关乎感情,我只是觉得由于我的原因而造成了她的困扰!”
“骁儿,你是低估了乐融!你是没有看到,可是我一直都知道,她是爱你的!正是因为爱你,所以她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视我和你爹为父母!在你留洋的这些年,她一直都是以儿媳妇的身份进出督军府,侍奉我的!这些都是那戏子所做不到的,因为那戏子看上的不是你的人,而是看上了督军宇文淮的儿子!”
陶?琳也是在窦承志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的时候才知道居然发生了那么多事!
从小就听话的儿子居然背着她跟乐融提出解除婚约,气得乐融当场就晕厥!
也就在那一刻,她才知道宇文骁居然跟那戏子最终还是搞到了一起,两人还在双湖别馆同居!
双湖别馆,她想起就憋闷,那可是她父亲留给她的产业,如今居然让那让人痛恨万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