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鞑子此刻能去燕安占便宜,大周何尝不能去找鞑子算账?或去燕安……走一遭?
不少朝臣也是同样想法。与其让燕安军回撤一部分,不如朝廷出兵去燕安,帮着收复失地,痛打鞑子。
“前一阵不有人一直抱怨朝廷不出力,逼迫燕安出兵吗?刚好可以消除此谣言。也可以让燕安兵知道,朝廷与他们同仇敌忾。”
“朝廷一贯不被鞑子放在眼中,不如好好教训他们,以振朝廷雄风。”
“朝廷在燕安地的威信不足,这次帮忙驱鞑,刚好可以收割一波威望。”
“……”
很多朝臣都参与到了其中,觉得这是良机,万不可失。
虞博鸿则依旧在偷偷打量正点头有此意的皇帝。
这主意事实是皇帝先提的,他也不确定皇帝此举此意是真为了大局着想,还是为了将兵力渗透去燕安。
真要出兵燕安,肯定能大获全胜,且这仗是容易打的。毕竟燕安来信也只要了两万兵力回撤。再结合辽江王对鞑子的兵力分析,估计燕安地面临的鞑子不超过万人。否则他们也不会每次都是千人偷袭。
想来也是因为好打,所以皇帝这想法才更坚定。否则按着此刻朝廷兵力,皇帝不可能如此胆大。毕竟,前一阵光是支援庆南,便已前前后后从京畿地调走五万多兵力。
虞博鸿也不由考虑到先前女儿所提,这出兵容易收兵难。
朝廷在燕安打赢之后呢?
皇帝可还会让那些兵力回来?鞑子这次将面对两塞联军,战事之后,实力必然下落。那么到那时,大周还需要燕安吗?
换而言之,燕安要做之事,大周自己就能完成,那还要他们做什么?到时候,撤塞之举自然而然就完成了……
虞博鸿心头亦是笼上了一层忧虑。
众臣正顺着圣意七嘴八舌。
皇帝终于正式给出了他的决定:他要应燕安所求,派遣太子,即兴王带兵前往燕安,剿灭鞑寇,还燕安子民一方安定,还西行商路以清净!
朱永兴傻眼了。
啥玩意?耳朵里进虫了?
自己?打仗?
先前让他批奏折,虽用的不是画笔,却也是支笔,此刻让他拿刀?他能做什么?他骑马都还不如小他十八岁的十二弟呢!更别说是领兵指挥和杀敌了。
“父……父皇……”
他的头刚要晃起来,却是收到了皇帝凌厉看来的警告。
朱永兴只得讪讪闭嘴,可手却是一阵颤抖。
皇帝看在眼里,又是一声长叹。
他只得伸手,招呼了长子上前几步来:
“父皇知道你没有行军打仗过,所以心下没底,觉得不能胜任。但你放心,父皇会给你最好的将军辅佐你!你的主要任务是学习和历练!你以后要登基,这是你人生最重要的一段经验,去积累下,对你大有好处。”
皇帝又压低声音:“不许反驳,这是朕送你的机会。不会有危险的。你就是去镀金,明白吗?”
皇帝对这个儿子真是煞费苦心。
长子不管是在能力,魄力,观察力和执行力,甚至是帝王所需的心性上,都比早先的朱永昊差了太远。不管是朝臣还是百姓,私下里自然常常会将两个太子拿来做比较。其实时至今日,许多人都还是认为朱永昊比朱永兴要适合这个位置太多。
皇帝只能尽力帮儿子筹谋了。
没办法,最近的他越发觉得力不从心。
他这咳疾已经一年半,断断续续一直没好透。朝政繁忙,他着急上火。儿子们接连出事,他肝火郁结。一桩桩事,就这么一直压着他。
他上几月迫御医给他开虎狼之药时就逼问过,他的病会如何发展。院首是自己人,没有遮掩,告诉他,若能遵医嘱,那么至少还能有三年时间。
三年?太短了!
宏文眼下还不到十岁,即便自己撑到三年,宏文也担不起朝政。所以兴儿……他还是得给宏文至少担上三五年吧?
而皇帝心里更有数的是,御医说的三年,已是往好了说。最近的他老是梦见元后,他还梦见过他的父皇,他的泰儿。他知道,他的时日恐怕无多了。
所以他又逼问了御医,若按此刻他的状态发展,会是多久?
答案是一年。
一年?
够吗?
当然不够!
所以他只能在这一年内竭力为儿孙多做点什么了。
兴儿这个太子还不足以服众,他需要自己的势力,自己的人手,需要有底气,需要有民众的支持,需要口碑、赞誉和声望。
出征,是最好的办法。对外,则是最好的手段。
杀虏,便是积累声望和口碑最好最快的途径。
而兵权和军威,则是眼下的朱永兴最最需要,最最宝贵的东西。一场仗下来,那些兵力和人手,就是他的部下了。皇帝打算将这些兵力都给他。等他将来继位,即便别的地方不够强悍,也一样能用武力来镇压!
所以,这是皇帝所想到最好的办法。
“太子!朕对你给予厚望!为了大周,为了朝廷,为了百姓,你就该担起身为太子的职责!”皇帝一锤定音,没给朱永兴说不的机会。
“臣愿请命,协助太子殿下驱除鞑虏,平定燕安鞑子!”虞博鸿下跪请命。
他想去。他必须去。
他觉得他若不去,对不起女儿女婿。他若去了,或还能平衡将来局势。万一将来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