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余低声对“昏迷”的四爷道:“您放心,弘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叫人给您弄些早膳来。”
胤禛这才缓缓松开了手,但仍然是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
很快太医赶来了,果然不愧是皇帝发话,前脚后脚功夫就登门了。她方才叫人去给弘昐请太医都没请到呢。
太医赶忙打千儿行礼,近前给四贝勒请脉、开药。
林羡余道:“那药多留一副,弘昐也受了凉。”
太医应了一声,道:“四贝勒并无大碍。想必是困乏饥馑交加,所以才昏睡过去了。”
林羡余点了点头,看样子太医是明白人。只不过四爷的确是病了,太医回到御前,也没法说四贝勒是装晕。
因是皇帝指派,所以林羡余特意多给了些赏银。
送走了太医,林羡余正想问问四爷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十三阿哥就来了。
此番北巡木兰,十三阿哥也是随驾的皇子之一。
林羡余倒是很少关注政务,对于四爷成天在忙什么,也只知道个大概。十三阿哥自小就对四爷这个哥哥很是敬慕依赖,分府之后,也时常跟四爷厮混在一块儿。
林羡余又想着十三爷是四爷党的铁杆儿,便直接请了进来。
却见十三阿哥少年清隽的面容十分疲惫,眼睛里满是憔悴的血丝,他身上衣衫虽然整齐利落,但脑后的辫子明显湿漉漉的。显然是淋雨之后换了衣裳。
林羡余不禁疑惑:“十三弟,你这是怎么了?”
十三阿哥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快步冲将进来,看着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四哥,眼里更加焦躁了:“四哥昨晚遇见狼群了?他没有受伤吧?”
见四爷居然没有“醒来”的架势,林羡余也不好戳穿,便道:“他没事,就是昨晚淋了雨,染了风寒,所以尚在昏睡中。”
十三阿哥忙伸手上去摸了摸四爷的额头,见不是十分烫,便松了一口气。旋即,便是一个大大的喷嚏打了出来。
林羡余忙关怀地问:“你莫不是也淋了雨,受了凉?”
十三阿哥揉了揉泛红的鼻子,“多谢四嫂关心,我没事。”
然后十三阿哥才解释说:“昨儿我见四哥半夜都没回来,有些担心,所以带了人出去寻,方才才回来。一回来就听说四哥遇到狼群,还射杀了狼王。”
十三阿哥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
原来这孩子是跑出去找他们了,不过十三阿哥不晓得他们到底去了哪个猎区,只怕是冒雨找了半宿才无功而返。
林羡余目光满是柔和,“你又何必亲自出去,虽说后半夜雨势小了,可大晚上还在木兰围场乱窜,可是很危险的。”
十三阿哥声音略有些沙哑,仿佛是喉咙不适,他道:“我倒是没遇上什么危险……”
说着,十三阿哥压低声音问:“四嫂,你跟四哥怎么会遇上狼群?”
林羡余沉默了片刻,便道:“好在已经化险为夷了。十三弟,你这份心意,我跟你四哥记在心里了。”
十三阿哥脸颊微微一红,旋即正色道:“昨夜,幸亏我去了围场找你们,否则……”
十三阿哥露出后怕的神色,他压低声音道:“昨儿后半夜,就在我离开营帐不久,太子就派人来传召我,命我随他救驾勤王去。”
救驾勤王?
只怕是谋逆造反吧。
十三阿哥擦了擦头上的虚汗,“而且太子的近侍还是带着圣旨来的,我若是不遵这道所谓的圣旨,便是抗旨死罪,若是遵旨去了,这会子只怕也要跟太子一般处境了。”
这个太子,是要拉着十三阿哥跟他一起赌命啊!
怪不得历史上的十三阿哥在废太子之后,被关入了养蜂夹道,蹉跎半生。
十三阿哥叹道:“所以说,四嫂不必谢我,若非四哥连夜未归,我也不会出去寻找,也就躲不开这一场劫难了。”
此时此刻,林羡余都不得不叹一句:时也命也!
她明明没想着要改变历史,结果历史却发生了这么大的偏转。
不过倒也不是坏事。
林羡余柔声道:“你这是好人有好报。”她看着十三阿哥透红的鼻尖,笑道:“好了,昨晚你也着实辛苦了,赶紧回去喝一碗热热的姜汤,好生歇息。”
十三阿哥拱手一礼:“若是四哥醒了,烦劳四嫂立刻通知我。”
林羡余颔首。
送走了十三阿哥后,四爷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林羡余捧着早膳到他床前,道:“十三弟倒是赤诚之心,善有善报。”
胤禛“唔”了一声,大口吃着牛肉羹,看样子是饿坏了。
林羡余笑着盛了一碗粳米饭递给他,“我瞧着外头戒备森严,昨晚……”
胤禛兀自用着早膳,虽然进食速度略快,但仍端坐板正、动作优雅。
直到填饱了肚子,胤禛才道:“你昨儿也一夜未眠,也先回去歇着吧。这几日不要去别的地方。”
林羡余点了点头,既然人四爷不愿多说,她也就懒得多问。
反正那场乱局也已经被康熙一巴掌平复了,太子这会子也已经被擒下。
接下来,便是废太子了。
四爷这些年虽然与太子亲近,但在这场事故中把自己已经摘得干干净净,虽然以皇帝的多疑未必会全然相信,但显然是无大碍的。而十三阿哥也因缘际会,没有被太子拉下水,接下来也应该不会遭难了。
随后,麻子版老康熙似乎是去查过他们遇到狼群的地点,并核实了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