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你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一直到了江南制衣厂,刘春来让刘九娃下车,这货一直磨蹭着不下车,田丽才发现刘九娃的异样。
本来平时刘九娃话都不是很多。
刘九娃没有理会他。
“赶紧下去!一会儿过去晚了!”刘春来催促着刘九娃,“都到了这时候,还扭捏个啥,过了这村,可没这店。”
“要不,你陪我去一趟?”刘九娃沉默了好一阵,才一脸难为情地问刘春来。
田丽顿时就知道有事儿。
可这会儿也不好打听啥。
刘春来无奈,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距离六点还早,这才五点不到呢。
只能下车陪着刘九娃往制衣厂而去。
结果,孙小玉没在这里,倒是让刘九娃松了一口气。
“春来叔,九叔究竟咋了?”田丽在刘春来发动车子后,才开口问。
“没结过婚,今天要跟孙姐去领结婚证,典型婚前综合症呢。”刘春来随口回答。
他的回答,让田丽愣了,“春来叔,你结过婚?没听说啊……”
刘春来差点把车开到路外面去。
自己哪里说自己结过婚了?
“不应该是先办酒,然后再去民政领结婚证?很多人只要办了酒,领不领结婚证都没关系……”田丽转移了话题。
刘春来可能跟王大饼行了苟且之事,说结婚,那是没有可能的。
都是一个大队呢。
谁家办喜事会别人不知道?
“办酒是让所有亲朋好友见证结婚;领证,是国家承认的婚姻……”
“这么说来,我没领结婚证,也不算结婚了?”田丽瞪大了眼睛。
随着刘春来从四队当队长开始,很多时候都是以法律来说事儿。
这就让四队甚至四大队很多人开始去关注法律,却没有渠道了解法律。
“那也不是啊。法律也认可事实婚姻,办酒后一起生活,就算事实婚姻。”刘春来想起这个年代的一个名词。
在这年头,因为普法程度不高,所以领结婚证啥的,不重要。
甚至领了结婚证,没有办酒,人家都觉得没有结婚。
在94年,也就是曾经的刘春来刚出生没有多久的年代,《婚姻法》就不再承认事实婚姻。
有结婚证的才是。
这也给了一些打着谈恋爱幌子同居的男女理由。
只要没结婚,一起滚床单,不犯法。
这也算是改革开放之后才有的情况。
改革的是经济。
开放的,不只是国内的市场,还有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思想。
刘春来到的时候,几款床垫跟新一批的家具已经装上了船。
居然是玉春号。
“你小子啥时候回来的?”刘春来问赵玉军。
这孩子,黑了。
不过比非洲人还是白了很多。
“昨天下午刚从汉口那边回来,咱们有活,钱也不能让别人赚了不是?”赵玉军一脸笑容,目光却在刘春来身后的几人中寻找,“三妹没来?”
“她来干啥?”刘春来有些奇怪,“你结账直接找她们啊,总不能你一回来就给你送钱来不是。”
“没呢,不是说要安排财务到那边?”赵玉军脸上尴尬一闪而逝。
天才麻麻亮,刘春来也没注意他脸上一闪而逝的羞红。
“她们坐客轮。这货船也没有多少空间。准备好了就出发吧。”
没到六点,船上的货已经装好,防雨的篷布也盖好了。
一声汽笛后,船缓缓地离开了码头。
山城。
葫芦村办事处。
刘志强一夜没睡。
“这狗曰的吃里扒外,志强哥,春来哥不知道来不来呢,弄死这狗曰的丢到朝天门喂鱼算球了!”杨小乐看着一边蹲着,鼻青脸肿的李红兵,就气不打一处来,“老子就见不得这样的人!要是没有春来哥,球都不是!”
沈雄跟卜元杰几人都是看着刘志强。
只要他开口,他们就动手。
朝天门那位置,不知道多少人喂了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