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整个西南地区,只要稍微上得了台面的人,也都知道,其实我舒富贵真正最核心的产业,倒并不是台面上所谓的蓝城地产集团,恰屈是一些台面下的东西!”舒富贵略微犹豫一下,咬了咬牙却终于还是继续说道,“可人怕出名猪怕壮,树大招风这个道理相信叶老弟也能够明白!而西南地区这片天下的,也终究太过卧虎藏龙水太深,这么多年咬紧牙关一心只想要向上爬,我自认为背后捅人刀子甚至践踏道德底线的事情也没少做,所以这些年也从来不缺少那些挖空心思,就只想要将我舒富贵踩在脚下扒我的皮抽我的筋的祸害玩意!可是说实话,这么多年过来,我舒富贵又什么样的阵仗没有见过?这些包藏祸心的妖孽,最终有一个好下场的也没有几个,最终落下的也不过一具具可悲可叹的白骨而已!”
叶峥嵘脸色微微一愣,瞬间抬起头来直直望着面前这个中年男人。他当然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口中所说的“台面下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可是这一次,终究还是与以往的风风雨雨有所不同,也终究还是开始让我感觉到一些棘手!虽然我舒家旗下的一些产业,甚至也包括台面上的蓝城地产集团,表面上依然风平浪静,可是这一段时间,一些不大不小甚至可以完全忽略不计的变故,终究还是让我觉察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说着说着,舒富贵眼神中的担忧更加浓烈了,再也掩饰不住眼角那几丝清晰的苍老,“我甚至都完全能够预感得到,一场真正的灾难随时都可能将我舒家彻底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赵金鑫只是低头使劲抽烟,脸色依然保持着波澜不惊的平静。
“说实话,我舒富贵好歹也算风光了大半辈子,跌宕浮沉好歹也曾经意气风华过,就算是上天惩罚我,让我最终还是逃脱不了死无葬身之地的宿命,我也就认了,也就不会有什么遗憾了”舒富贵脸上挤出几丝笑容,可是终究笑得太勉强太艰涩,声音沙哑得令人几乎再听不清,“可是我的一双儿女不同,无论是浅黛丫头抑或是她的弟弟舒恋花,终究是无辜的,不应该被搅和进这样的风风雨雨中来,更不应该受到任何伤害!”
紧跟着微微一顿,却又咬紧牙关无比沉重地说了一句,“所以今天在这里,我舒富贵算是诚挚地恳求,叶老弟能够好好地保护浅黛丫头的安全!”
说完,却突然站起身来,缓缓弯下腰,朝叶峥嵘鞠了一躬!
一刹那间,叶峥嵘脸色不由得就是猛的一愣,抬起头来彻底惊呆了!无论如何,他都想象不到,眼前这个在整个西南地区,赫然都早已经建立起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只身一人打下一片天下一代枭雄,居然会主动弯下腰向他这个保镖鞠躬。
顿时忍不住也是一阵头疼,直到此时他又何尝不清楚,或许这一次为了三万月薪,让他绞尽脑汁甚至连口吞长剑这样的杂耍伎俩都搬了出来,才好不容易得到的这份保镖的职务,或许并没有他最初想象的那样简单!
而且同样的,眼前这个或许这几十年,都从未曾向任何一个人鞠躬过的中年男人,对他越是表现得如此谦卑,恐怕也只意味着这份保镖的职务,麻烦就越多。
而更让他一时间哭笑不得,恨不得脱下脚上的鞋子照着眼前这老狐狸一张老脸狠狠地抽的,却是这个早已混成了精的老匹夫,这一个貌似谦卑无比的鞠躬,偏偏就把他逼到了一个连反悔推脱的机会都没有的地步。
埋着脑袋使劲地抓头发,过了半晌才好不容易苦笑一声,无奈地丢出一句话来,“既然我答应了做大秀的保镖,我自然会尽我的全力……”
“这样我就放心了,在这里我就多谢叶老弟了!”直到这时,舒富贵一脸的紧张与担忧,才总算稍微松懈一些,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感叹道。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又只是不着边际地胡乱聊了几句,叶峥嵘自然也没多少想法继续留在这个老狐狸的办公室跟他瞎扯淡或者品茶论道,而是很快就告辞离开。
本来舒富贵还一个劲地挽留,想要中午好好地宴请他以表示感谢,却也被叶峥嵘婉言拒绝。
走出舒富贵豪华气派的董事长办公室,便只看见那个名叫寒朝,明显早已成为诺大的舒家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青年男子,正毕恭毕敬站在门外等候着,脸色平静浑身上下依然说不出的沉稳与内敛。
眼见叶峥嵘走出来,只是抬起头露出一个颇具礼节性的微笑,目光对视其中倒也并没有太多耐人寻味的东西。
两人很快擦肩而过,等到叶峥嵘彻底消失在电梯口的位置,这才一点一点收起礼貌的笑容,推开房门转身走了进去。
舒富贵依然只是端坐在办公室中央的真皮沙发上,低头沉思着什么,脸上再掩饰不住浓烈的疲惫。
“老爷……”张寒朝很快走到舒富贵跟前,弯下腰毕恭毕敬行了一礼,压低声音喊了一声。
“寒朝啊,坐下吧……”舒富贵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叹息一声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小声招呼道。
可是张寒朝并没有坐下,依然做足了一个忠实走狗应该有的做派,只是低垂着头满是恭敬地站在原地。说实话,作为一个跟随在自家主子身边多年,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样一种地步,他自然也比任何人更加明白,所谓站得越高可能摔得越疼的这个道理。
摸爬滚打多年,战战兢兢做人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