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峥嵘闭紧嘴巴不说话,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苦笑!
他能够理解,与南宫洪烈默契无间‘精’心上眼的那一场苦‘肉’计,那一出瞒天过海的弥天大谎,为了达到无懈可击的效果,不得已的欺骗对那个‘女’人来说,又是怎样的残酷!
至少哪怕是现在,他都还那样清楚地记得,当那个‘女’人伤心绝望之下,失魂落魄离开他租住的公寓,离开华东大地之时,又是怎样的哀莫大于心死与悲凉!
他不是一个冷血无情,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也更没多少想法去欺骗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女’人!
可是除开于心不忍,除开心怀内疚,他又能如何?
华东大地的局势终究错综复杂,终究卧虎藏龙,终究九死一生的血腥残酷!
身上背负着京城华叶两家的生死荣辱,背负着太子。--党旗下成千上万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的富贵生死,他别无选择!
“说实话,那一段时间里,每当丫头在电话里对着我泣不成声,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我这个老头子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甚至多少次,我都差点没忍住,告诉她一切的真相!”沉默半晌,南宫洪烈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不知不觉,苍老浑浊的眼眶也不由得一阵湿润,声音变得更加沙哑,“可是我也知道,我不能这样做!毕竟说到底,终究关系到成千上万人的生死,终究关系到太子您的雄图伟略,也同样关系到我们南宫世家的存亡兴衰!”
“为了让太子您的‘精’心布局,不至于出现纰漏,不至于功亏一篑!我这个老头子,唯一能做的,也不过视若无睹,也只能继续在丫头面前,扮演着一个为了权利与地位不惜背后捅刀子的恶人!”
叶峥嵘神‘色’一阵动容,笑笑,可是终究笑得太艰涩,笑得太无奈!
“虽然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先是率领着手下的‘精’锐踏遍西南,紧跟着又大军东进与太子您一道南征北战,一直都没回去过西北!可是我也知道,丫头这段时间呆在家里,日子很不好过!都已经过了这么久,还根本不能从中解脱出来,还只是整天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以泪洗面,谁开导都没用!”短暂的沉默,南宫洪烈又怏怏地沉‘吟’着,“这让我心里一直也很不好受!毕竟不管怎样,丫头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孙‘女’啊!试问天下,又有哪个做祖父的,能够目睹着自己孙‘女’长时间如此痛不‘欲’生而无动于衷?”
“我也不知道到现在,丫头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真相,是不是也能够体谅,当初太子您的欺骗也根本是‘逼’不得已的无奈!可是对于我自己的孙‘女’,我比谁都了解!飞儿丫头这辈子什么都好,可唯独就是‘性’子太倔,太刚烈,太容易钻牛角尖将自己‘逼’进死胡同中!而且她这辈子,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人欺骗!”
“我也知道,无论是出于什么角度,我南宫洪烈都没什么资格要求太子您做什么!当初飞儿丫头呆在东海市,能够承‘蒙’太子您如此悉心照顾,那已经是丫头以及我们南宫世家莫大的福分!若有朝一日,丫头与太子您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那自然是我们南宫世家莫大的荣耀,也是丫头最大的福分。若没能走到一起,成为一段姻缘,那也不过是丫头自己命不好,是丫头配不上太子您这样一位有着雄才伟略的天下霸主而已,自然也怪不得太子!”
叶峥嵘依然没说话,只是又点燃一根烟,大口大口地吸着。
虽然这个老‘奸’巨猾的老匹夫,言语措辞依然考究到极致,依然充满着一个封疆大吏一个代言人,面对自己主子时的小心谨慎与如履薄冰,可是他也能够看得出来,此刻他心中太多的忧虑。
发自内心的惆怅与担忧!
“所以现在,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也只能斗胆请求太子,等到这一阵子忙完了,太子能够去一趟西北!这算是我这个老头子,从‘私’人角度上斗胆拜托请求太子的一件‘私’事!冒犯的地方,还希望太子能够恕罪!”微微一顿,南宫洪烈压低声音沉‘吟’着,“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也只希望太子能够答应我一件事,希望太子能够不要让飞儿丫头,受到任何的伤害!”
“毕竟不管怎样,或许太子会对我南宫洪烈心怀戒备,或许并不太认同我这个老头子为人处世的方式与做事手法,可是丫头终究是无辜的4便未来有朝一日,等到我断了气见了阎王,丫头必定是我们南宫世家新一任的当家人,可至少现在,她不应该被卷入这些是非恩怨中来!”
叶峥嵘依然只是大口大口‘抽’着烟,似乎也陷入一片沉思之中!
眼神中,又何尝不是一片浓烈的苦涩,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与感慨?他不是铁石心肠,也做不到如同冷血动物一般的冷酷绝情。
他又何尝不心知肚明,那个‘性’子倔强刚烈的‘女’人,对自己太浓烈的情愫?又何尝不能想象,这段时间,那个‘女’人又经历着怎样的痛苦哀伤?
这让他‘胸’口总感觉被什么东西堵住,憋闷得慌!
许久,缓缓掐灭手中烟头,一阵苦笑,终于轻轻点了点头,怏怏一声感叹,“行!这件事,我答应你!等到华东地区的事情稍微稳定一些,我自然会亲自去一趟西北!这件事说到底,终究是我亏欠南宫秀的,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都希望能够给她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