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峥嵘没有说话,认真在听。
“可就算如此,我‘花’轻舞依然不得不紧咬牙关,用尽所有心血与‘精’力,来应对这一次,与叶公子之间的生死角逐!哪怕明知道,自己注定已经活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哪怕明知道,就算是赢了,最终也不过落得一个被天下人唾弃,被人戳着脊梁骨背负万千骂名,甚至连灵魂都无法安宁的凄惨结局,可我依然不敢放弃!”‘花’轻舞笑笑,可是笑容的背后,带着太多凄然,太多无力回天的悲凉,“只因为,我不想让天下人都知道,其实我‘花’轻舞这一辈子,表面光鲜的意气风华背后,其实活得不如一条狗!也更不想等到有朝一日,我都躺进了棺材埋进了泥土里,还被人将骨头从土里刨出来,用皮鞭狠狠地‘抽’我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几根铮铮白骨,破口大骂我‘花’轻舞就是个天理不容的妖孽与杂碎!”
叶峥嵘依然认真在听,脸‘色’严肃凝重,心中突然有着太多感慨!
至少他从来都不否认,眼前这个早已病入膏肓,连生命都已经进入倒计时的男人,绝对是这个世界上,真正为数不多的值得任何人尊重的对手!
也同样是一个,真正有着足够的资本与实力,有着足够的天赋去影响一方地下世界格局的一代枭雄!
怎奈何天妒红颜,怎奈何上帝造物别有用心!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闷,本来就萧索寒冷的空气中,更开始充斥着一片凄苦悲凉。
“好了9记得上一次我们在蜀都市,最后一次见面时,我曾经说过,或许这一生,再也没有当初那样的机会,能够与叶公子坐在一起,一道心平气和地喝杯酒聊聊天了!而再见面时,或许我们已经彻底站在生与死的对立立场之上!”过了许久,‘花’轻舞却又是一阵艰涩无力的苦笑,声音低沉落寞近乎哽咽,感慨着呢喃着,目光直视前方,“可现如今,即便是已经真正与叶公子站在了,这种你生我死的立场之上,可在我‘花’轻舞的内心深处,依然更愿意将叶公子,看做是我‘花’轻舞这一生,唯一值得深‘交’的知己,唯一值得尊重的对手!”
“至少我不怕死!我‘花’轻舞这辈子,年幼时受的苦痛和折磨太多,可最终能够走到如今这种地位,已经再无遗憾!而更在临死前,与叶公子这样的人物‘交’手一次,哪怕最终死无葬身之地,哪怕最终受尽天下人唾骂,也值了!”
微微一顿,又艰涩一笑,声音哽咽,“当然今天在这里,我也更愿意就上次在蜀都市,所提起过的事情,再次求叶公子一次!那便是,在你我之间这次事关生死的较量走向结局之时!若到时候,叶公子将我们华东‘花’家,狠狠踩在脚下,若叶公子旗下南方的成千上万‘精’英,铁蹄踏遍华东大地之时,我希望叶公子能够放过我的母亲,放过我的忻姑!”
“至少,我希望叶公子,能够给我的忻姑一个继续活下去的机会,也能够让我的母亲,再不会如同这三十年的凄苦!”
说完,一只手支撑着身旁跑车的车厢,那样艰难地,弯下腰来,朝叶峥嵘又小心翼翼地鞠了一躬。
看得他手下那名负责开车,负责保卫他的安全的青年男人,顿时也是一阵措手不及,脸‘色’动容!
半晌,才又直起身来,再没多说什么,只是在青年男人的搀扶下,那瘦弱得已经皮包骨头,已经真正油尽灯枯的身体,才那样艰难地,一点一点挪动着步子,朝茶楼里面走去!
身体在昏暗的路灯下,拉长着一个长长的身影,孤独而又悲怆,就如同天妒红颜,他那即将走向枯萎的生命!
叶峥嵘眼皮剧烈跳动着,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直直地望着那虚弱乏力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视线中,消失在茶楼大‘门’内。
半晌,这才只是惆怅一声叹息,心中多少有些兔死狐悲的苍凉。
转身,坐上旁边停靠着的劳斯莱斯,一溜烟发动汽车,径直开了出去!
只不过唯独让他颇有些意外与惊讶的,却是当他刚坐上车,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是舒浅黛从蜀都市打过来的!
而在电话那头,出乎预料的,这个脾气暴躁而且火辣,刁蛮近乎蛮不讲理的小妞,这个担任着蓝城地产董事长的职务,在所有人眼中那样优雅从容的‘女’人,却并没有如同以往,莫名其妙动不动就朝他蹬鼻子上眼地训斥。
或者张口闭口就‘阴’阳怪气地,“叶副总,‘艳’福不浅啊……”之类地叫嚣,或者干脆张口闭口就是,“叶副总,请你自重一点……”
反倒在电话刚接通那一刹那间,气急败坏就是一声破口大骂,“叶峥嵘,你是不是都死在东海市了?都这么多天了,你知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天天都在等你的电话报平安?”
“还有,你最好死在东海市永远不要回来算了!那样的话,我就眼不见心不烦,也就免得成天看着你这个王八蛋,脏了本秀的眼睛!而且那样的话,我就可以马上找个比你帅气,比你温柔,‘性’格又好的男人嫁了!”
可紧跟着,突然就再忍不住了,突如其来在电话那头,哭得稀里哗啦,哭得一塌糊涂!
然后在哭声中,肝肠寸断地告诉他,她想他了!她开始怀念,静静地被他拥在怀中的那一份安宁与踏实!
告诉他,她当然知道这一次,他来到东海市是因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