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愣,‘女’人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被逃婚而带来的羞愤或者是不甘,反倒笑得那样雍容!
再一次幽幽转过头,将目光投向远处那一座金碧辉煌的会所之中,投向那一个正如来自地狱的恶魔一般,挥动着利刃收割着最鲜活卑微的生命的男人,带着几分惊‘艳’,带着几分莫名的期待与雀跃。
半晌,又音若风铃地沉‘吟’着,“其实他心里也同样清楚,说到底当初我与他之间的那桩婚约,说到底也不过是我让我父亲主动提出来的而已!而与他见面之时,之所以表现的那样反感这一桩婚约,也不过是我想要一点点‘女’孩子应该有的矜持而已!”
“你恨他吗?”老人莫名地苦笑,小声反问。
“恨?”‘女’人摇了摇头,脸上依然从容而又淡然地笑着,“我又为何要恨他?至少在我第一次,以他的未婚妻的身份站在他的面前的那一瞬间,我就突然已经明白,我这一辈子都注定无法成为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女’人!就如同那个男人,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他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而对于这种聪明的‘女’人,他向来都更只愿意看做是一种危险的生物!而很不巧,我恰恰就已经成为了他心目中的这种危险的生物!”只不过此刻,‘女’人没有说出口的,即便是那一次因为双方家族定下的婚约的见面,并不是她与他的第一次见面!至少早在五年前,她曾经有幸参加了一次y国某位王子所举办的皇室酒会!而就在那一次,更象征着一种身份,更象征着一种荣耀的酒会之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便已经第一次见到了这个男人!亲眼目睹着这样一个来自东方国度的男人,成为那一次酒会最焦点的人物,目睹着这个男人那样意气风华与不可一世,亲眼目睹着那位位高权重无数人敬畏的y国皇室王子,却唯独在这一个男人面前显得那样彬彬有礼的谦卑!
也同样就在那一刻,她就已经明白,那个男人如罂粟,即便是骄傲如斯的她,也注定只能默默地站在人群中,仰望他的飞扬跋扈,仰望他的俯仰天下众生!
老人没有说话,脸‘色’有些疲惫与艰涩。
“至少现在,我已经深信不疑,这个在西南地区这一片暗‘潮’涌动腥风血雨的局势下,从始至终都只抱定着置身事外的姿态的男人,却终究还是那样始料不及地,选定着一种立场!”短暂的沉默,‘女’人轻轻地咬了咬牙,眼神中的期待与雀跃却顷刻间变得更加浓烈了,“我现在倒是很期待,等到这个男人凭借手中一抹利刃,杀伐天下而崛起,一步一步走向权利最巅峰的时刻,那又是怎样的不可一世,又是怎样的飞扬跋扈……”
“哎……”可是相对于她的惊喜与期待,老人又只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喉咙蠕动着,“‘乱’了,看来这一次,西南地区真的要‘乱’了……”
……
天空中依然乌云密布,瓢泼大雨依然无情地肆虐着大地,带着几分刺骨的凄厉与悲怆!
会所大堂中这一场最惨无人道的单方面屠杀,也终究渐渐进入尾声!地面上的尸体已经彻底堆积如山,断裂的肢体更是散落得到处都是,鲜血早已在地板上汇聚成一条条火红的溪流,空气中弥漫着阵阵刺鼻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这一刻,这一座象征着西南曹家核心利益,也同样有着太多标志‘性’意义的娱乐会所,这一座富豪们乐不思蜀纸醉金‘迷’的销金窟,终于彻底变成一所人间地狱!
再也没有丝毫生机,已经彻底笼罩在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之中!
会所正对面大楼楼顶上,曹红羊依然只是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双眼赤红脸颊狰狞死死地望着会所大堂中这一幕。
喉结上下鼓动着,任凭雨点惨烈地拍打在脸上‘抽’打在身上,全身早已湿透。雨水顺着那煞白无力的脸颊,一点一点向下流淌着,流淌进眼角流淌进嘴角,带来阵阵钻心的艰涩与足以窒息的疼痛!
虽然早已清楚地知道,这个名叫叶峥嵘的男人太可怕,可怕得足以让任何一个人颤抖!可是今天晚上,亲眼目睹着这一场触目惊心的杀戮,又何尝不是让他太震撼,何尝不是让他太绝望!
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足足一百三十多条鲜活的生命!终究还是那样顺理成章而又始料不及地,被这个男人一个接着一个,亲手送进了地狱,变成一堆可悲可叹的白骨!
伴随着曹家旗下最后一个尚且,还只是蜷缩在大堂最角落瑟瑟发抖着的所谓‘精’英,终究还是被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手起刀落划破了咽喉,夺去了生命,曹红羊终于再忍不住了。
全身‘精’神力似乎顷刻间,彻底崩溃!两行泪水瞬间滚落而出,无力地趴在天台上,嚎啕大哭起来!
哭得那样撕心裂肺,哭得那样痛不‘欲’生,哭得那样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凉!
直到这一刻,他总算明白,这一次他错了!至少错得太离谱,也输得太彻底!
虽然这一次,一百三十多条鲜活的生命,一座规模不小的娱乐会所,终究还不足以让整个曹家从此陷入绝境,还不足以到达伤筋动骨的地步,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可是聪明如斯,他又何尝不比任何人都懂得,这一场惨无人道的杀戮,注定只会给西南地下世界的局势,注定只会给西南曹家带来什么?
那是一种比起一百多条人命,或者是一座产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