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浅黛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只是幽幽地将目光投向林清盈离开的方向,“姐姐呢?已经走了?”
叶峥嵘又是一阵苦笑,他还真想不到这个‘女’人这么快已经知道了这一切,拒如此终究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我不怪她,因为我知道,姐姐的心里一定有很多痛,也有很多的恨!”舒浅黛神情呆滞,失魂落魄声音哽咽得含糊不清,“而且就算是这一次,集团真的走向破产倒闭的地步,哪怕我们舒家真的变得一无所有,我也不会恨她,因为不管怎样,她终究是我的姐姐!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二十多年前的那些事情,姐姐也一定不会变成如此,也许她才是舒家真正让所有人都敬畏尊重的大秀|何况,我能够懂得她心里的那种痛与恨!就好像我永远也不能忘记,那一年当我还不过一个懵懂的少‘女’,那一个暴风雨‘交’加的夜晚,半夜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却是母亲惨遭杀害身首异处的那一刻,那又是怎样一种无法承受的痛!”
“夫人是被人杀害的?”叶峥嵘心里又是一个‘激’灵,小声反问。
舒浅黛点了点头,倒吸一口凉气,眼神中那种悲凉与伤痛,顷刻间变得更加浓烈了,甚至娇躯都忍不住剧烈颤抖起来。无论如何,任何一个才仅仅不过情窦初开的少‘女’,在亲眼目睹着自己亲生母亲惨遭杀害身首异处的那一刻,都绝对只会如同经历着一场不堪回首的噩梦!
“凶手是谁,查明了吗?”叶峥嵘又小声问道。
舒浅黛又只是轻轻摇头,“不知道!那件事以后,父亲很长一段时间都变得沉默寡言,至于母亲究竟是如何惨死,也从来只字不提,我也从来不敢去问!”
过了半晌,又只是长长一声叹息,脸上‘露’出几分勉强而又艰涩的苦笑,“算了,不说这些了,毕竟都已经过去好几年的事情了!至少也因为这,所以我更加明白,当姐姐知道这一切真相的时候,承受着的又是怎样一种无法承受的痛,而且比起我当年亲身体会的痛苦来说,或许她更多的,还有太多的怨气与仇恨!”
使劲咬了咬牙,声音沙哑又继续呢喃着,“可是不管怎样,我都只希望姐姐能够快一点从这中间解脱出来,我宁愿将我现在所有的,本来应该属于她的一切,也包括集团执行总裁的位置,都全部还给她!而且这几年来,虽然她心里有太多怨恨,却也从来没有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事情,也从来都只如同一个亲生姐姐一般!”
叶峥嵘没有说话,气氛变得有些沉默!
“或许今天终究发生了太多事,我也太累了……”良久,舒浅黛终于缓缓转过头来,再一次幽幽地望着他的脸颊,眼神中太多难以言明的复杂味道。有些莫名的期待,有些‘欲’言又止的艰涩,也有些淡淡的落寞与哀伤,轻轻地咬了咬牙,“能够陪我散散心吗?我想到我们上次去的那个公园坐坐……”
“这……”叶峥嵘一愣,苦笑。略微犹豫一下,终究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很快便转身钻进旁边,舒浅黛开来的那辆银‘色’奔驰中。只不过这一次,却是舒浅黛主动开着车,叶峥嵘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一路上车厢内终究显得有些沉寂,谁都没有再说话。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与她之间,都似乎终究从来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纱,隔着一条无人能够逾越的鸿沟,似乎无法再靠近一些。
奔驰很快在那一座市政公园‘门’口停下,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重演!夜‘色’如出一辙的昏暗而又凄凉,四周没有丝毫人烟如出一辙的冷清与萧索,就连天空中零零星星的小雨与悲切的夜风,都如出一辙的刺骨。
走下车,舒浅黛情绪依然说不出的低落,看不出是因为集团如今面临的这一场生死存亡的危机太过疲惫与忧虑,抑或是因为这萧索悲凉的黑夜带来的丝丝感伤,抑或是因为其他。
只是任凭雨点淅淅沥沥拍打在脸颊上,低垂着头缓缓前行,任凭前方空旷广场旁昏暗的路灯,拉长着一个柔弱孤寂的身影。
叶峥嵘依然做足着一个保镖,一个老实本分的下人应该有的姿态,弓着腰缩着脑袋,脸‘色’平静得看不出丝毫涟漪,只是安静地紧跟在他的身后。
“叶峥嵘……”可唯独让他丝毫没想到的,却是刚刚走到广场中央,尚且没有到达公园人工湖可以避雨的那座八角凉亭,舒浅黛却似乎再忍不住了,突然转过头来,幽幽地望着他小声喊了一声。
可是不知为何,泪水却又开始在眼眶中打着转,紧咬牙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叶峥嵘也只能停着步,望着这个‘女’人脸上早被雨水淋湿,几分憔悴与柔弱,没有说话。
“谢谢你!”舒浅黛轻轻咬了咬牙,过了半晌却又终于沙哑地挤出一句话来,“我也是刚刚才得知的消息,这一次突然针对我们集团,做出要让集团位于蜀都市所有正在运作的项目,进行停业整顿清查的几大职能部‘门’,不但包括城建局一把手夏‘春’秋,就连其他几个局的一把手,也全部被检察院带走被双规!”
短暂的沉默,又继续怏怏地说道,“虽然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怎样才做到这一切的,毕竟很多时候,在权力面前,商界中太多东西,都终究显得那样微不足道!可是不管怎样,我都知道,你终究还是为了我,为了集团付出了太多!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