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跟你说了,人与人是不同的,这世间万事,交涉也好,行商也罢,知己知彼才是制胜关键,你若还不懂,我这里有贾诩生平经历,仔细看看,大概便能理解了。”陈默放下狼毫,看着关中地图道。
从生平以及贾诩在这段时间的行为来看,这个人其实不是太难懂,能够趋利避害,当初献计反攻长安,也只是因为贾诩在王允的清算之列,就这么简单,你若将反攻长安的帐都算在他头上,其实贾诩也挺冤的,不这么做,等着被清算么?但凡王允把贾诩摘出去,陈默敢肯定,贾诩绝不会多说半个字。
王允给自己戍敌的本事,陈默一直是很佩服的,当年在洛阳自己都没惹他,就莫名其妙地几次算计自己,这样的人,能活到去年也是不容易。
“主公,张济若降,我们是否动兵?”唐元看着陈默笑问道。
“张济麾下人马也不过八千,他的去留,其实是难以撼动西凉军的,但樊稠虽然好说话,但要他投降却是很难,我们要破樊稠不难,但若真的把樊稠给击败,占据新丰,那就是与朝廷宣战,道义上过不去,朝廷完全可以让袁绍、曹操、袁术乃至刘表皆来攻我,到时候我便是众矢之的,此时不可轻动。”陈默摇了摇头道。
陈默很清楚,想要奉天子以讨不臣的人,绝对不知自己一个,自己占据了弘农,又拿下了洛阳,等于断了其他人西进之路,此刻自己就像在两边悬崖之上牵了一条绳子,自己走在上面,稍一失衡,便是万劫不复,诸侯联手夹攻,两个陈默都干不过,所以此刻陈默要求的是稳。
别人不敢肯定,但若自己真的失了大义,恐怕自己那位兄长会第一个跑来攻打自己,他们两人在理念上是很相似的,因此也最清楚彼此的想法。
陈默这个时候,绝不能给任何人攻打自己的把柄,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稳。
“那我们此时说服张济来投有何意义?”唐元不解道。
“有啊,而且很重要。”陈默笑道:“能否挑拨李郭二人反目便在张济身上了,你再去一趟新丰,给樊稠送封书信,那边贾诩也差不多说服张济了,你告诉张济,先去找郭汜告状,李式一个小辈跑去调戏张济的女人,这事儿较真起来,李傕理亏,找郭汜做主,两人之间不至于反目成仇,但嫌隙是肯定会有的。”
再大的裂痕,都是从一点点开始的,陈默研究过两人,李傕这儿子,本事不大,但却嚣张跋扈,加上李傕的女人对这儿子溺爱到常人难以理解的地步,把这事闹开是第一步,两人间除了嫌隙,单还不至于反目,但接下来如果那女人不断吹耳旁风,这裂痕就能越来越大。
西凉军最大的隐患还真不是他们不懂治理,而是派系林立,李傕、郭汜、樊稠、张济、段煨、李蒙这些大的不算,小的还有十几路,李傕、郭汜虽然拿住了朝堂,却并未整合西凉军,这才是最大的隐患。
“另外,顺便让张济打听一下,李儒最近在做什么,最好可以取得联络。”想了想,陈默又补充了一句,目前自己手下做事的官员不缺,但却缺少能够独当一面的谋士,李儒就不错。
“喏!”唐元答应一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