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胖瞪了麦克一眼,微微晃晃头,警告他们不许轻举妄动:偷偷偷,就知道偷,今天师父叫你们涨涨见识,看对方怎么把文物乖乖交到俺的手上!
然后就笑着对那名讲解员说道:“其实,我除了是一名科学家之外,还是一位考古学家,对古代文物,尤其是远古时期的文物,还是很有研究滴——”
从昨天晚上开始,最多才多艺的获奖者这个名号,已经非常响亮。所以,这名讲解员还真信了,他满脸惊喜:“这样简直太好啦!”
有戏!田小胖瞥了远处的三人组一眼:跟师父好好学吧。
接着又朝讲解员微微点点头:“当然,获奖者的话,你不应该怀疑。要是没这个本事,我把自己的姓倒过来写!”
只见那位讲解员火烧火燎地取下腰间的对讲机:“馆长先生,现在我这里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他就是获奖者田,对对,就是获得医学奖的田——他说,他还是一位考古学家,对东方的远古文物很有研究。馆长先生不是被那几片甲骨上的文字困扰好多年了吗,现在田先生就在这里,你可以向他请教一二。”
这位讲解员很有水平,普通话说的很是熟练,田小胖当然听得明明白白的,当时就觉得脑袋里面嗡的一下子:甲骨文,俺连繁体字都还认不全呢?
看来,刚才吹得有点大啊,还是赶紧开溜吧,别一会露馅。打定主意之后,田小胖看到讲解员兴冲冲地放下对讲机,就连忙说道:“时间不早了,晚上还有一个酒会,告辞,告辞。”
拱拱手,就要走,结果却被讲解员一把拉住:“田先生,我们馆长马上就到,相信以您的学识,也耽误不了几分钟,请无论如何也要帮帮我们,像您这么博学多才的大师,我们可是盼望好久了。”
俺这个大师是冒牌货啊?田小胖觉得心里苦,对方就跟抓贼似的,说啥也不肯撒手,总不能动粗吧?
还是家里的娃子们,知道干爹的底细,小囡囡一眨巴眼,就想出法子,使劲掐了一下手里领着的娃娃,还专掐他的小屁股蛋儿:“干爹呀,娃娃太闹了,吵着要你抱,他要回家睡觉——”
在小囡囡想来,此刻,娃娃应该配合着哭两声,哪怕没有眼泪,抹着眼睛干嚎两声,也能帮干爹解围。
可是娃娃不哭不闹,眨眨大眼睛望着小囡囡:姐姐,你挠我屁股干啥呀?我又不痒——
你个小傻蛋,怎么一点不配合。小囡囡没招了,只能嚷嚷:“干爹呀,俺们都饿了,赶紧回去吃饭吧!”
“对。饿了饿了,吃饭吃饭!”家里的小娃子们都吵嚷起来,他们还是能瞧出来眉眼高低的。
可是,那三百名小病号不知道啊,在他们眼里,小胖叔叔就是无所不能的,什么都难不倒他。而且,刚进来还没看够呢,于是就听到小猪猪回应着:“刚才在那家博物馆,吃巧克力金牌了,一点都不饿。”
算了算了,就别难为孩子们了,到时候,大不了俺丢点脸呗,又不是没丢过。田小胖摆摆手,示意娃子们别瞎折腾了。
就算真把姓儿倒过来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个“田”字嘛。
要说,这名解说员还是对博大精深的汉字掌握不够啊,不了解这里面藏着的猫腻。
不大一会,只见一名老者快步走来,戴着眼镜,看样子有六七十岁的样子,头顶锃光瓦亮的,只有周围还长着稀稀疏疏的头发,一瞧就是聪明绝顶之人。
走到近前,热情地向田小胖伸出手,口中说着熟练的汉语:“田先生您好,我是这一任的馆长拉尔森,很荣幸见到您。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今天第一次见到您,就感觉见到了老朋友一般。”
厉害啦,这里不愧是整个欧罗巴的汉学研究中心,田小胖也很尊重对方,因为尊重对方,就是尊重本民族的文化:“拉尔森先生,您太客气啦,在您面前,俺就是末学后辈。”
一张嘴说话就能听出来,人家是真正的专家,连倾盖如故这种词儿,都能信手拈来,咱们还是谦虚点吧。刚才就是把弓拉得太满,搞不好会闪到膀子的。
拉尔森先生亲亲热热地拉着田小胖的手,然后一起来到一处小的休息厅,还有人端过来两盏茶,团龙的盖碗,透着一股子古色古香的味道。
慢慢品了两口茶,拉尔森这才叫助手取过来一个小箱子,然后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来一片兽骨,看样子,应该是牛或者鹿的肩胛骨,上面斑斑驳驳,浸透着历史的沧桑。
可以看到,兽骨上有刻画的文字,这个,就应该是甲骨文了。
“田先生,我虽然研究汉学四十年,可惜,天赋有限,这上面的文字,有几处至今存疑。而且,这几个字,也没有在《甲骨文合集》中出现,甲骨文对照表中也没有列举。今日得见田先生,还望指教。”他说话文绉绉的,要不是看到这幅典型的老外容貌,闭着眼听的话,田小胖还以为跟一位老学究聊天呢。
至于无法识别甲骨上的文字,这个,其实再正常不过。因为迄今为止,发现的甲骨文单个字大约数量接近五千个。经过几代学者的努力,已经成功识别出来将近两千字,而剩下那一多半,都是不认识的字。
所以,即便田小胖认不出来,也只能是有点遗憾,而绝对不会遭人耻笑。
眼看躲不过去了,田小胖也戴上人家给准备好的手套,硬着头皮,接过兽骨,嘴里更是一个劲客套:“不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