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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陀步兵狂吼鬼叫,拍打着胸脯,吐着酒气,眼睛赤红,毫无畏惧的冲向了唐军中营。
负责指挥此次作战的李友金根本就没有排什么阵形,也没有什么兵法试图,他的指挥只有一句话,全部冲上去。这一战是不求胜利的一战,这一战,目的只为声势,一开始就要把所有的兵力压上去,依靠一鼓作气,给唐军造成压力,让他们把两翼的骑兵调过来,然后李克用的骑兵才能从侧翼突围。
这是真正的壮士断腕,弃子保车的战斗。
如此多的兵马,拥挤在大营的前面,他们比肩接踵,你推我挤,互相挨挤着,密密麻麻。李友金现在只期待凭借着这股声势,利用这些士兵在高昂的赏格和酒精的刺激之下,直接把唐营淹没。尽管其实唐军阵营的前面,已经布满了沙陀步兵。但是李友金却并没有停止调兵,他在增兵,不,是大堆兵。
前军三千人已经上去了,中军一万人也上去了一半,他依然没有停止,准备将剩下中军五千步兵也全派上去。他亲自率着两千最精锐的步兵,在后面推着前面的部队。
营前如此不要命的攻击之法,让守军又喜又忧。喜的是对方这样的打法,他们站在营栅之后开弓都不用瞄准了,直接仰射,每支箭都能射中目标。可让他们担忧的是,沙陀人就跟疯了一样的冲上来,说不好营栅防线真的会被他们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给冲破。
郑从谠亲自坐镇在最前线,沉着脸观察着沙陀人这种疯狂而又反常的攻击方式。
沙陀人要突围,这是肯定的。但这种突围的方法简直和送死没什么区别,他在寻找着沙陀人的骑兵。可是看了半天,沙陀人的步兵几乎全部上来了,骑兵依然不见踪影。
“沙陀人似乎准备弃卒保车,用步兵掩护骑兵突围。”于琄提着剑走到郑从谠的面前,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崔安潜也赶了过来,“是否调骑兵直接突击沙陀人的大营,直接先把沙陀骑兵干掉?”
这个提议相当的大胆和冒险,沙陀人的步兵眼下全部杀了过来,他们完全不管后面了。这个时候,几乎都已经能肯定,沙陀人一定是想要用步兵来掩护骑兵突围的。这个时候如果直接把一万五千骑兵从两翼调过来,直接绕过沙陀步兵,直包夹沙陀骑兵,这是一个很有可能成功的战术。毕竟,沙陀骑兵虽强,可他们只有五千骑,是唐军骑兵的三分之一。
不过郑从谠不得不考虑更多,首先一点,眼下沙陀步兵打的这么凶,如果把骑兵调去打沙陀大营,自己营中的一万五步兵对否挡的住相同数量的沙陀步兵?
再有一个,万一这是一个沙陀人的陷阱,他们的骑兵正等着唐军骑兵杀过去呢?
沙陀人的骑兵太厉害了,特别是李克用带领的沙陀骑兵。
可以说,仗打到现在这个份上,沙陀人最后战败已成定局。经历上次善阳城的一次惊心动魄,差点兵败身死的经历之后,现在郑从谠已经更加的稳重起来。
如果唐军骑兵和上次在善阳一样派骑兵杀去沙陀兵大营,结果李克用却带着沙陀骑兵直接杀到大营来,那他们肯定是挡不住的。如果让李克用跑了,这个失败郑从谠也是扛不住的。
想来想去,他最后还是决定稳打,“敌情不明,先应付沙陀步兵,至于沙陀骑兵,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再动!”
崔安潜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自己的计划还是有些冒险的,当下不再说话。
唐军的阵前,一排又一排的弓箭手轮番不断的密集射击,几千把强弓不停的“吱”拉成满月,“擞”的一下射出,箭象那连续的暴雨一样倾泻到沙陀的头顶。
在那条被汉人奴隶尸体填平的濠沟之上,无数的沙陀兵中箭倒地。尸体慢慢垒成了一座堆在营栅前的一座长堤,可是沙陀人没有畏惧,他们依然在冲锋。
唐军的利箭倾泄到沙陀人头顶,沙陀人一边冲锋,同样一边不停的向唐军阵前放箭。沙陀人射箭的本事甚至比唐军更强,箭来箭往。
营栅前的唐军虽然顶着盾阵,可那密集的仰射箭支,却是最能阻挡的。成排成排的唐军倒下!
前军的三千精锐步兵,在开战一个时辰之后,就已经几乎损失殆尽,但李友金却没有让他们退下来的意思。他们此时就是想退,也退不下来了。后面无数的沙陀人在冲上来,不少的前军沙陀兵只是受了伤,可是最后被后面的士兵冲倒,最后被踩踏而死。
沙陀人在营栅前的尸体都已经堆起了第二堵长堤了,可沙陀人的凶悍进攻仍然在继续。在李友金所率二千精兵的督战之下,中军的一万步兵源源不断的突进,这些沙陀人就如同争相前来送死一样。
不过李友金的战术也成功了,前军死光之后,中军的沙陀兵终于顺着这无数尸骨踏成的路冲破了一处营栅。
“杀啊!”沙陀军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之声,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在兴奋万分,终于打开了一个缺口,马上就能突破重围。
双方此时已经放下了弓箭,终于开始了长枪横刀的近身混战。
后面的沙陀人见前面打开了缺口,都狂呼着不断涌来,唐军大营的营栅就如同是一个决口的堤坝,开始只是一个小口子,可奔腾的沙陀兵如洪峰过境一般,一下子就将缺口扩大了。越来越多的沙陀人终于冲进了大营,营中的许多弓箭手不得不拿起长矛横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