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两重心字罗衣的打赏,谢谢!)
“二当家怎么会在这?”李璟问他。
“迫不急待的想见你啊,李兄弟。”黄胡子笑道:“不过现在得叫兄弟李将军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见啊。当初你和我一起蹲赤山镇大牢的时候,我可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一转身就成了个将军。”
“因缘际遇吧。”李璟此时已经镇定了下来,心里的那点惊恐过去后,反倒冷静下来。他收起了手中的匕首,从书案后起身,很大方的坐到黄胡子的面前。“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将军,不过是一戍兵头罢了,好多人听到戍兵两字都退缩了,咱不过是一农夫也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一狠心,也就接了这差职。倒是上次与三当家相遇之事,还多谢三当家当时放过在下一次呢。”
黄胡子咧嘴大笑:“老三放了你,不也是因为你指出了救我之路嘛。”他很随意的将书房中的灯点亮,又道,“有酒没,有就拿两坛来。”
李璟没有笑,也笑不出来。黄胡子这话的意思中隐含着刀剑,他听出了里面的意思。当初在赤山牢中,黄胡子虽然只是帮他分析了一番,但却也让李璟当时心中安定下来,明白了当时情势,准备好了路上逃跑。这件事情,他早说过,他欠黄胡子一个人情。后来路遇红胡子,提了一个救黄胡子的计划,算是还了当初的那个人情。可后来,黄胡子不但放了他,还帮他杀了王良,说来,李璟又欠了‘镇东海’一个人情。上次李璟杀封彦卿,将那事嫁祸到了镇东海的头上,虽然海贼是债多了不愁,可这毕竟也是一件有些不太地道之事。现在黄胡子突然出现在此,很有可能就是奔着此事来的。
“有酒,还有肉,二当家稍等。”
“去吧,去吧,你要是不回来,我可就呆在李家不走了。”黄胡子随意的一挥手,似乎根本不担心李璟出去后会带人把他围了。
李璟转身出门,没有惊动其它人,到厨房中亲自挑了两坛绿酒,然后切了两盘冷驴肉。黄胡子也不等李璟动手,立即抓过一坛绿酒拍开封泥,提起坛子就直喝了一大喝,一脸的陶醉样。酒坛子也不放下,另一只手抓起一大片的酱驴肉就大吃起来。
拿着酒筛准备筛酒的李璟见状,也就轻笑一声把酒筛放到一边,也学着他的样子直接把酒坛封泥拍开,提到嘴边猛喝了一口。农家所酿的浊酒中浮沉的绿色的酒糟浮沫,未经筛过一下子也都涌入喉中。
李璟清了清喉咙:“一直还未祝贺二当家逃出牢狱,重回江海。这酒,就算是迟到的庆祝了。”
黄胡子轻耸了耸肩,伸手抚过嘴角黄须上残留的酒渍。“这事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呢,要不是李兄弟提出的计划,我黄胡子就算想要脱逃出狱,又哪有这般容易。”说完,他将酒坛举起,与李璟手中的酒坛碰了一下。
李璟也把酒坛举过去碰了一下,然后提到嘴边又喝了一大口。“二当家的吉人天相,就算没有我那几句话,三当家的也会想办法把二当家的救出来的。‘
“哦,我自己也觉得我运气真他娘-的好。就说这前不久吧,登州长史与随行二十四人暗夜遇伏,被人截杀,二十多个人头堆成了京观。京观下面还遗留了我镇东海的震杀贴。一时间,登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是辽海上与东海大洋上,也到处传说着此事。其实吧,这事根本不是我镇东海所为。”黄胡子边喝边说,说的很平淡。李璟却是凝神静气,认真的听着他的话。他知道这是黄胡子要来与他摊牌了,所以他也根本就没有推脱之意。“这件事影响这么大么?”
“大,当然大。”黄胡子笑道:“我四兄弟所领镇东海在辽海一带也算是一号势力,不过出了辽海,到了东海的洋面上,我们却是算不了什么了。特别是如果与东海上的‘海上王’比起来,就更不值一提了。往常我们镇东海也就在辽海上做做买卖,可到了东海上再报镇东海的字号,可就没什么用了。这次借这杀登州长史的名头,咱镇东海的万儿都传到了东海之上。现今船一出东海,远远的洋面上的商船都不用兄弟们拼命,他们就会主动的派人前来送上护卫钱,你说,咱这运气好不。”
“是这样么?”李璟只是缓缓的说出了几个字。刚刚他又听了黄胡子说出海上王这三个字,之前他好像说张莺莺和这海上王有关,却是不知道具体什么关系。这三个字,让李璟又有些忘记了眼前的这个黄胡子可是凶恶的海贼,反又想起张莺莺来。
黄胡子却是笑了笑,从怀中摸出一张纸递给李璟。“这是礼单,我们镇东海四兄弟前些日子听说李兄弟要给母亲办五十大寿,咱们也是朋友一场,所以我就亲自来跑一趟,将我镇东海准备的礼物给你送来了。东西不多,避尘犀,如意玉各一对。另外火蚕棉和澄水帛各十匹。除了这些,便就是长平柜坊随时可取的三千贯钱、三千匹绢、三百石粮食的飞钱。礼轻勿怪啊。”
李璟有些愣住,看着那张写满了各项礼物的单子,以及附在单子上的那张总价值近一万八千贯的买钱。这飞钱看着怎么也不像是假的,这镇东海唱的是哪出戏?而那如意玉和避尘犀的名头他也听说过,据说这两件东西是原先懿宗皇帝最宠爱的同昌公主收藏的宝物。如意玉小如桃核,但是其上有七孔,光线同时往复折射,璀璨无穷,价值千金。那避尘犀,也同样是如此珍贵之物。火蚕棉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