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入股银子交得多、占股最少的吴怀寺和龚城,这次都分到了四千五百两,收回了本金。
赵如熙把萧圪、张常慎和吴宗该得的银票数在信封里装好,里面写上“十天分红”的字样,便让人送去给了吴宗。
康时霖和吴怀寺、龚城那里,是她派人直接送去的。
大家打开信封的时候,看到里面的银票和那张小纸条时,都大吃了一惊。
铁柜子的利润,赵如熙早就跟他们说了。保宁轩生意的火爆他们也是知道的。他们知道这生意赚钱,可没想到能这么赚钱,简直是暴利。
十天就回本,还有得赚,赚的还不少,天底下的生意真这么好做吗?
龚城是三个师兄弟里最老实的一个。他拿着这些钱,总感觉不安。要是这门生意只赚这一笔还好。可现在保宁轩门口还排着长队,可见这样暴利赚钱的时间起码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他去找了吴宗,对他道:“无功不受禄。我什么都没帮小师妹做过,反而在画画一道上得了小师妹的恩惠。现如今又在这桩买卖上占小师妹这么多便宜,我心里不安。这些银子,你替我退回去。往后分红也别给我送了,就当我退了股。”
说着,他把一千五百两银子的银票放到吴宗面前。
“师兄,我就问你一件事。”吴宗道,“小师妹遇到难事,你会不会伸手帮她?”
“那是自然。”龚城想都不想就道,“不说她是咱们的小师妹,咱们理应帮她。只说她教我画画,算我半个恩师,她遇到难事,我也定当竭力相帮,绝对不会做个白眼狼。”
他把银票往吴宗那边推了推:“所以,小师妹完全没必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做交换。她此举,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如果你在微寒之时,得人关怀,受人帮助;等你有了钱,会不会回报于他?”吴宗只好换种方式问道。
“自然。”龚城道。
“小师妹就是这种心理。她当初新被绥平伯府认回,受那魏氏欺负。后来好不容易认回爹娘,却沦为京中众人谈资,经济窘迫,还要被书院逐出校门。师父认她为弟子,解了她当时窘境。咱们三个师兄虽未帮她什么忙,但咱们的存在本身就给了她底气,让她能放开手脚做事,无人敢轻易欺负她。”
“她内心感激,所以想回报一二。这样的心理,就跟我刚才问话、你的答案一样。她一片诚心,师兄你却拒绝,还把本金收回,退了利润,像是急于撇清关系一般。你这样做,岂不叫小师妹伤心?”
他把银票又推了回去:“师兄不如把这钱暂且收下。小师妹有困难时,你多帮帮她;逢年过节送她些贵重礼物。人跟人之间有来有往才能处的长久,感情也越处越深。”
龚城一想觉得也在理,遂点头道:“师弟说的有理,是我魔障了。”
他把银票收起,又闲聊了几句,告辞离开。
吴怀寺收到银票后,第二天早朝下朝后特意找了吴宗,对他道:“你替我给小师妹转告一句话,她这份情,我领了。往后她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便是。”
吴宗大喜,拱手道:“吴宗在此替小师妹多谢大师兄。”
他觉得,小师妹能得大师兄这一句话,付出再多也值了。京城里有多少人挥舞着银票也进不去大师兄的门呢。
吴怀寺一笑,拍了拍吴宗的肩膀:“三师弟,咱们做师兄弟已有二十年了吧?可我看你对小师妹的感情倒比对我们还深。你这样,师兄很伤心啊。”
吴宗很想学小师妹的样子,朝天上翻个大白眼。顾及到这里是皇宫前,不能失仪,他还是忍住了。
他道:“这是为什么,大师兄就不好好反省反省吗?小师妹她关心我这个师兄,有了好事不忘拉我一起。你呢?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个大师兄做得太失败啊。”
“你小子真是皮痒痒了,敢编排起你大师兄了。看来久了不操练你,你都忘了你大师兄的厉害。”吴怀寺盯着他威胁道。
吴宗想起他十几岁刚拜师时,被大师兄支配的恐惧,不由笑了起来:“我现在可不怕你了,大师兄。”
师兄弟两人玩笑了几句,眼见得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各自上马车,回了衙门。
大殿里,张常慎下了朝并没有走,只说有事要禀,跟着萧圪回了他平日办公的宫殿。
“爱卿,莫不是又有大案发生?”萧圪提着心问道。
张常慎除了大案、要案,很少主动来他这里禀事的。
张常慎从怀里摸出个荷包,递给旁边的太监:“这是十天的分红,赵姑娘托臣带给您。”
“咦,就分钱了?哈哈,好,好。”萧圪放下一颗心,笑了起来。
等太监检查过荷包里除了银票和一张纸条,再无其他;银票和纸条上也没有涂毒药。萧圪这才接过这些东西看了看。
看到纸条上的字,饶是做皇帝的他,眉毛都抖了抖,问道:“这么多?”旋即他又一挑眉,“怎么算我三成股?”
“知微居士说,你那些铁匠也算一股。大家不能白占您便宜。”张常慎道。
老实说,拿到银票时,他也被这生意的暴利吓了一跳。
萧圪满意地点点头:“那女娃子不错。”
说着,他长叹了一口气:“所以咱们为什么要重农抑商?就是因为做买卖太过暴利,担心人人都去从商,良田无人耕种。粮食,国之本也。没了粮食,有银子又有何用处?”
张常慎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