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年8月24日,王安被枪手击毙后的第二天。
雾气弥漫在喧嚣的菜市场上空,踉跄的老婆子和老头子穿梭在人群中,一边和菜贩子埋怨着蔬菜不够新鲜,价格太贵,一边挑挑拣拣,他们会在翻看了十几个西红柿之后才选中一个,至少需要花十分钟才一脸勉强地把手中的蔬菜交给小贩称重,并且紧紧地盯着电子秤,如果小贩手中拿的是杆称,他们一定会取出老花眼镜,犹如警惕着小偷似的,用狐疑的眼神注意着小贩的一举一动。
菜市场,就是在斤斤计较中斗智斗勇的场所。
王安站在一个角落里,看着自己小小的手,小小的脚,小小的身子,走了两步,颤颤巍巍的,这大概是一个两岁孩童的身体。
重新活过来的王安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并没有太过于惊讶,他非常满意自己现在的状态,年龄越小,意味着可以调查和准备的时间越多,等自己成长起来,距离自己死去的时间越长,那些人越容易遗忘和放松警惕。
一个死人的威胁,无疑是可笑的,将死之人的威胁,如果不能实现,那就只是笑话。
王安经常说笑话,但是他从来不和自己的仇敌说笑话,大家没那份交情。
看着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王安非常清楚,他现在的状况其实也不是很妙,一个可爱的两岁小男孩……王安摸了摸自己的小鸡-鸡确定了一下,一个可爱的两岁小男孩孤孤单单地站在菜市场里,热情的大妈在盘问之后,找不到他的父母,可能就会把他送到警察同志那里去,那就意味着自己会失去自由和自主权利。
文明的人类社会是不会给两岁的孩子自由和自主权利的,王安连忙离开自己站立的地方,观察了一下四周。
菜市场有三个卖早点的地方,一个面粉汤面点,两个包子铺,一个包子铺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肥胖女人,另外一个包子铺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王安走向那个三十多岁的肥胖女人,抬起头来看着那个肥胖女人。
“姐姐,你们家的包包好可爱,可以给我两个吗?不过我没有钱。”王安抽着鼻子,小声说道。
听着小男孩奶声奶气的声音,肥胖女人微微一笑,“可以啊,不过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妈妈在买菜,不给我买包包……”王安说道。
“快去找妈妈……乖……给你……”
“谢谢姐姐。”王安接过包子,离开了肥胖女人的摊点,然后站到了一个正在买菜的年轻女人身边。
王安留意到肥胖女人收回了注视自己的目光,拿着两个包子,趁人不注意,躲进了菜市场附近的花圃之中。
花圃四周的树篱足足有半人高,秘密的树叶完全可以遮掩住他小小的身形,王安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根本没有办法单独行动,普通人看到一个到处乱走的小孩子,总有人会关心下,如果倒霉点遇到心怀不轨的,干脆把他贩卖了,那他就完蛋了。
所以他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安安静静地躲在这里,等待着可以行动的时机。
老城区住宅群中的花圃,周围有着老旧黑腐的健身器材,这里曾经是中海居民充满优越感的象征之一,代表着现代化的城市生活,如今早已经随着逝去的年代被人遗弃,花圃里零碎的垃圾和不远处的垃圾桶,充分说明人们对于自身素质的要求并不那么严格,王安平静地呼吸着并不十分新鲜的空气,小口地咬着包子,他只有两岁,这两个包子足够他今天吃的了。
就是喝水是个问题,王安皱着眉头,只能忍着了,他不敢去喝自来水,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一旦喝自来水拉肚子,那也是一个非常麻烦甚至致命的问题。
菜市场的热闹过去以后,太阳的炎热开始炙烤着城市,尽管在花圃之中四面环荫,但因为密不透风并不会感觉凉爽,王安只能忍耐着。
幼嫩的身体容易疲惫,如果可以,王安并不想睡觉,他应该保持警惕,但是他知道这种警惕毫无意义,自己只要被发现,不论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的,都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一个在花圃中睡着的两岁小男孩,不可能完全没有人管他。
王安睡了一觉,再次醒来,已经天剩下的一个包子吃完,感觉嘴唇有些干涩,嘴里有被已经蒸干了的包子挂擦的难受的感觉,但是没有办法,靠着分泌的唾液,他将整个包子都吃了下去……一直到明天早上,他必须有足够的体力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
在王安的计划中,他要做的事情非常简单,也非常容易,细致的调查和策划决定了计划的成功率,而最终的结果往往只取决于执行者的执行力。
要用一个两岁的身躯来实现,王安觉得这是一件非常让人兴奋而期待的挑战。
在烦闷的花圃里呆上一整天,这不是常人能够轻松做到的事情,王安不缺少这种耐心,他非常平静,梳理着自己以前制定的计划,以确保万无一失。
“马向东,出生于1965年浙江杭州,祖籍湖南。维肖集团主要创始人之一。现在应该是他刚刚创建维肖集团的第三年,在03年就会推出独立第三方支付平台……在未来的十年,在维肖集团的生态系统中会孕育出上千万的小企业,提供超过一亿的就业岗位,面向十亿级别的消费者,交易额以万亿计算……”在王安的记忆中,现在的马向东远远没有十年后那么风光,他现在只是住在中海一个普通的住宅区里。
王安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