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白景源趴在榻上,肚子疼得他直呻吟。
“大王!快快快!刚熬好的姜汤!”
疱彘捧着个滚烫的黑陶罐进来,老远就开始叫他。
白景源耷着眼,任由鹿儿替他擦干额头的冷汗,再顺着辞的搀扶坐了起来。
婢女早已拿出漆盏盛了姜汤,再在另一个婢女的扇子下迅速冷到能入口的程度,等他坐直,已经递到嘴边。
白景源张嘴,忍住辛辣,一口将漆盏中淡黄色的姜汤喝了个干净,一时只觉冰凉的肠胃全都暖了。
“来,大王,再来一碗!再来一碗,立刻就好了!”
疱彘心疼得眼眶发红,跪在榻前,高举着陶罐,白景源也知道自己拉肚子拉得脱水有点严重,也不推辞。
直喝了三盏下去,都有点饱了,他才裹上被子开始发汗。
昨夜下了一场雨,杏花果然落得差不多了,一大早起来,见满园残花,白景源突然就起了在宫里赏景的雅兴,穿着宽大的春衫就出去了。
走到永寿殿附近的时候,觉得有点冷,又想起昨日任袖说起的给他指派婢女教他人事之事,昨日尴尬遁走,今日脸皮厚起来,他就打算顺路去跟她说一声,还是别安排这个了。
结果一进永寿殿,就见太后娘娘在吃鱼脍。
告别了昔日的危机四伏,日子安稳下来的太后娘娘恢复了精致女人的本性,开始讲究生活质量,又有白景源这个讲究怪在边上影响,她现在吃鱼脍也讲究摆盘了。
小小的冰山上摆着白嫩的剔透鱼片,再搭配几朵刚采摘下来的鲜花,白景源只一眼就馋得走不动道了。
以前他最是喜欢出海海钓,再在船上吃新鲜的刺身,淡水鱼做的鱼脍虽然和海鱼刺身不是一个东西,但现在看起来差不多,他又怎么忍得住?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因为原主是吃错了东西死掉的,他在饮食方面一直很注意,所以从来不吃生冷的菜,但日子久了,身边人都好这一口,他难免受影响,觉得吃两片儿也没事儿。
结果他吃完一片,又吃了一片两片三四片,要不是太后娘娘这里准备的是一人份,他怕是要吃得更多。
吃了一顿美美的饭,又说服任袖不为他安排那种婢女,白景源心情好极了,于是他不顾天凉,吹着风又去花园里转了一圈。
见花园小山上那棵玉兰开得晚,现在还没谢,又安排仆从把花瓣摘下来炸了,送给太后娘娘以及长春宫的两位。
结果等他心满意足的回到朝阳殿,没多会儿就开始上吐下泻!
肚子那叫一个疼啊!胃那叫一个酸胀凉啊!
待到天黑,他已经浑身没劲儿,趴在榻上靠姜汤续命了。
“大王体质很好,把凉的东西吐出来,再喝点发暖的汤药,过两天就会恢复了。”
胥医者就住在朝阳殿的偏殿里,发现他不对劲的第一时间,就为他熬了药,见他一副“吾命不久矣”的样子,不由笑着安慰。
白景源喝完药又喝了姜汤,正裹着被子睡得迷糊,就见仆从通报,说柳夫人和小柳氏来了。
十分幸运,这俩人不是那种遇到事情只知道咬帕子哭的,白景源松了口气,这才允许她们进来。
柳桑拎来一罐子熬得软糯的大米粥,柳雉奉上一小块豆腐乳,白景源喝了姜汤又捂在被子里发了汗,正是饿的时候,也没推辞。
正当他重新穿上冬衣,靠在榻上就着豆腐乳喝粥,两女坐在榻前纳鞋底的时候,支离又来了。
这次除了表达太后娘娘的关心,还是为了通知他,共叔鱼那边送来了喜报。
“叔父竟得了一对龙凤胎?可是母子平安?”
“是!”
支离笑着,眼里却含着苦涩。
他这一生都能陪在昔日爱人身边,可代价却是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了,听到别人添丁的喜讯,难免伤感。
这年头生孩子就跟闯鬼门关一样,单胎危险性都很大,更别说龙凤胎了,共叔鱼眼光的确很老辣!
白景源对寡妇青的态度改变许多,不顾身体发虚,疾呼伍元近前,要为这对刚添的弟弟妹妹亲手挑选礼物!
“大王不急,共山来的人还要顺路在凤凰台卖盐,怕是还得几天才能启程回返,等大王好了再操心此事也是一样!”
白景源很为新生命的诞生而喜悦,也有可能是那股寒劲儿过去了,他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劲儿!
仆从们拿他没法,只能翻箱倒柜,将他私库中的宝物一一捧出来让他过目。
“把这玉磨成这么大的牌子,串成席,回头天热了,垫着睡觉。”
“喏!”
匆匆赶来的玉匠仔细听着他的要求,一一记下,觉得没有遗漏了,就领了玉石应诺退下。
“这珠子太小,容易把孩子卡住,做成帘子高高的挂窗户上挡风。”
珠帘能挡什么风呢?不过是被风吹着声音好听。
珠宝匠一边腹诽一边领了东西下去,白景源又瞄上了那一匣子一匣子的宝石。
“这些颜色好,孩子们肯定喜欢,这对大的红宝石,可以给银子铸的白兔当眼睛,这对大珍珠,可以做一个拨浪鼓,对了,一个不行,得俩,我再看看,还有合适的大珠子没有……”
白景源来了精神,搂着珍珠匣子一颗颗的翻捡,一边翻,一边嘀咕:“这品相好的,得挑出来,编了号用小匣子单独放,这么混在一起,要用的时候也不方便,还有这宝石……”
伍元忍无可忍:“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