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冬狩只剩下两天了,周围山里的野兽都被驱赶到了既定范围内,任袖正在听任沂汇报此事,就见心腹脚步匆匆进来,说有国人扭了个奸细进宫来。
自那便宜儿子来到凤凰台,这座城的人们就在慢慢发生着改变。
出身于郑国王族的任袖,从没见过哪个大王,会和普通国人培养出这么深厚的感情,也从没见过哪个国家的人,会如此爱戴他们的大王。
虽然这些人犹如草芥,无关痛痒,可她心里还是有点嫉妒。
以前她觉得,几天见不到大王,城里的人们就担心他生病了,以至于不到宫中见一见就不放心,已经是很奇葩的事了,没想到现在,还有更超出她想象的事。
心腹刚来禀报的时候,她忙着与阿姊商议事情,还以为那真是个奸细,没多问,就让心腹下去审问了,没想到心腹审完回来,却告诉她,这人只是因为说了大王的坏话,就被人打了,被打还不算,打完还把他送到宫里来了。
任袖听得好笑:“他都说大王什么坏话了?”
难怪那小子这么喜欢这些人,虽然有时候简单愚蠢,但暖心起来的,还是让人很感动的。
“也没说什么,就说大王贪玩,不喜欢处理政务。”
“就这?”
任袖不太信。
整个凤凰台,谁不知道大王喜欢玩喜欢好吃的,还不喜欢枯燥的政务?若只是这些,绝对不会被打成这样。
“去把那些送他来的人叫来问问,看他到底说了些什么,想来应该还未走远。”
这奸细说的话,明显都是有利于自己的,听听就算了,想要拷问出很多事情,还得多打听一些细节。
如今大纪越发衰弱,各国之间互派奸细,已经是很普遍的现象了,每年任沂都会抓出很多奸细来,意识到不对,她的反应比任袖还快些。
在这方面,任袖相信自家阿姊的判断,立刻派人去了。
没多会儿,心腹又来回话,神色间,也多了几丝阴郁。
却说那群搬运工见宫里来人追他们,让他们把当时情形说说,意识到这人果真不对劲,忙七嘴八舌的把当时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
任袖越听,脸色越黑,任沂却边听边笑,到最后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阿姊,你还笑得出来!”
这明显就是有人想要抹黑大王的名声!说他沉迷玩乐,不思进取,自己不像样,还带累别人!
“冬狩就要到了,这些人着急也正常啊!”
之前那些被抓起来的世家子,连四大世家的都有,全都打算在冬狩过后的祭祀当中当做人殉,他们没法从任袖手里救人,只得想其他办法咯!
任沂笑得噗嗤噗嗤:“只是他们大概也没想到,大王在国人眼中,竟是这样的好,旁人哪怕说他一句不好,都是不行的。”
如今整个凤凰台的人,都相信他们会在这个大王的带领下,过上越来越好的日子,有人跟他们说,你们别做梦啦!你们寄予厚望的大王,其实是个啥也不管,只知道祸害人的纨绔!他们能同意才怪呢!
能说出这些话的,明显不是自己人,打个半死绝对不会吃亏。
“派人盯着,再有这种事,立刻就地处死!”
任袖咬牙切齿:“牢里的人,给我看紧了!若有闪失,就给我提头来见!”
她一贯是个记仇的性子,打定主意的事,才不会管那么多!
“娘娘占理,将他们处死也是他们罪有应得。”
他们若不想去国,就不敢弄死大王,她们胆子大些,哪怕气死他们,也不怕。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么~
反正又不是头回做这种事。
后殳的尸骨才刚凉呢!送几个纨绔下去陪他,算得了什么呢?
任袖冷哼:“若光明正大的使手段,只要占理,放过他们也不打紧,可这样来暗的,呵呵!”
原还想着,这些世家会出一笔钱,低调的把自家不肖子孙领回去,没想到他们竟在背地里下黑手,动她的命根子!
如今她的权势都是建立在大王身上的,若大王的名声毁了,她也会跟着被世人唾弃!
甭管大王是不是她亲生!
是可忍孰不可忍!
“哎,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任沂摇头叹息。
又不想出血,又想活,这世间哪有那么好的事呢?
姐妹俩恨恨的说了一堆那些世家的坏话,又吐槽了许久工作上的不顺利,想起那孩子这几天心情都不好,干脆一起去朝阳殿,打算看看他在干嘛。
白景源并不知道她们来了,这会儿正在闷头写大字。
造纸司前几日做出了新纸,又薄又软,写字还不会晕开,写上瘾了,眨眼殿中就扔了一片。
仆从知道他心情不好,在他写完之前,并不敢上前收拾,见到太后娘娘和勇毅将军来了,也不敢大声行礼。
两人进屋,见是这种情况,挥挥手示意仆从下去,又自顾自的要了茶喝。
她们就这样喝着茶,看这孩子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大概是视线太过灼人,白景源又写了一会儿,才发现她们。
他也没心思行礼,直接走到她们面前,一屁股坐到地上,看着她们不吭声。
“你这是跟谁生气呢?你那些子民担心你又病了,今日又进宫来问候,你若是没事,就出宫转转。”
这次可不是她的缘故,她可不想背锅。
白景源知道她们每天都很忙,不可能专门为这种事情跑一趟,也就没有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