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伸进药池里搅了搅,带了一点水滴出来嗅嗅。

“嗯……还是大师兄的方子吧。他最近倒是精进了。”

少年依然闭着眼睛,泡在药池里,一动不动。

红衣女子扇着手里的团扇。

“想当初,我刚见你的时候,你不过八九岁,小鸡仔一样瘦弱。眨眼间也长成个少年郎了。”

一边唏嘘着,一边说:“哎呀,来让师叔看看大不大。”

说着,朝着黑乎乎的药池底下望过去。

砰的一团水雾炸开来,朝她脸上溅去。

少年眼睛睁开,宛如冰霜乍现。

“滚出去。”他冷声说道。

南山月扇一扇团扇,把水珠挡下来。

“你就是这样的态度?连声小师叔也不叫?”

少年幽黑的眼睛冷冷瞪着她。

南山月:“……”这小怪物,就跟她那老毒物的二师兄金一缕一样邪性。

罢了,原谅他。

老的那么疯癫,小的疯一点也很有可能。不像她的枝枝,随了她,都是貌美如花,心底善良。

摇了摇扇子,南山月:“我有正事要说。”

少年冷着脸,眉眼间带着不耐烦。

南山月不待他允许:“枝枝是我徒弟,你已经知道了吧?”

慕容伤面无表情。

“你师妹还小。刚入门傻傻的,你要多担待一点。”

慕容伤:“你是为她来的?”

“对呀。”南山月摇扇子的手停下来。

打量着他的眉眼,啧啧两声。

“小姑娘爱俏郎。你说你,放着北燕那个位置不坐,跑来大夏做什么,平白惹一堆麻烦。”

“要我说,枝枝便该待在我身边。奈何她钟意你,不愿意离开你。”

钟意……么?

慕容伤垂眸看着粼粼水波,唇线绷得紧紧的。

南山月:“听说你们马上要回宫了。都说蛊毒不分家,看在这么多年,我对你也颇有照拂的份上,你能不能教一教你小师妹学毒?”

慕容伤抬眼看她。学毒?

南山月:“也不费什么功夫。我把毒经宝典给她了,等她把自己毒个半死,不知道怎么解毒的时候,你就搭把手。如何?”

慕容伤闭上眼睛,“嗯。”

南山月知道,这便是赶客的意思。

她目的达到,心情也很愉悦。拍拍手,从衣袖里掉下来两条血红色虫子。

那虫子在黑黝黝的药水上动了动,似是闻到了血气,一头扎进水里。

“针线蛊。对你伤口有好处。”

两天后,秦妩和慕容伤准备回宫。

秦七在湖畔给他们送行。

慈父满脸不舍,泪光盈盈。

秦妩叫了秦爹过来说悄悄话,语重心长。

“爹,住这种地方很贵吧?你别大手大脚花钱,搬出去找个客栈住啦。”

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傻爹跟人学坏了怎么办?

秦七把一个装满银票的荷包塞给秦妩,擦着眼角。

“崽,别担心,小月有钱的。”

南山月虽然站得远,耳力显然很好。

她扇着团扇,对着秦妩抛了个媚眼。

“秋水明月楼有一半都是我的,七郎安心做个小白脸就好。”

秦妩:……罢了,我瞎操心,你俩高兴就好。

道别结束,秦妩顶着一双硕大的黑眼圈,抱着几个小罐子爬上了回宫的马车。

马车哒哒驶离秋水明月楼。

秦妩趴在车窗上,看着一边追着马车跑,一边流眼泪的亲爹,叹了口气。

唉,秦家七郎真的是水做的。

慕容伤端坐在马车内,车外的离愁别绪都与他无关。

他垂着头,拨动秦妩带回来的两个罐子。

秦妩更惆怅了。

罐子里面装的是师父给她留的作业,配合着毒经和百虫谱使用。

这些普通毒虫倒也罢了。

头大的是其中一个黑色小罐罐里,放的是炼制了一半的噬心蛊母虫。

噬心蛊就是容湛之前给她下过的蛊。

她那不靠谱的师父南山月说:这是最简单最常见的蛊术,拿给你随便练练手吧。

阿西吧!这是随便练手的事么?

这相当于从幼儿园小班,一下子跳到了高三。头都要秃了。

……等下。说起来,她旁边这位,好像是功课很牛叉的大佬来着。

秦妩侧头看过去。

慕容伤毫不在意地把手伸进坛子里。

乱糟糟的毛茸茸的黑漆漆的小触脚们被他抓在手里。

虽然很愤怒,却都不敢乱动。战战兢兢,俨然面对的是比他们毒上数百倍的大佬。

他也没问秦妩弄这些东西回来干嘛。

把它们一股脑倒在车厢里。

用手指在地毯上画了个大圈,那些小虫子就真的像是被禁锢住一样,躲在圈里不敢乱动。

慕容伤垂着手指玩弄那些小东西。

只把那些虫子玩得奄奄一息,敢怒不敢言,眼看着就要狂暴了。

他这才把那些小东西,全都塞回罐子里。

秦妩:……对不起,打扰了。

她跟着大反派学什么?学着如何做个小反派么?

绝望.jpg。

趴在她手背上正在玩着的小白虫感觉到她复杂的情绪。

仰起头,嘶嘶叫了两声,搓了搓两只前爪爪,斗志昂扬。

秦妩忍不住笑起来。

“好,我知道,有你呢,你最厉害了!”

小白虫用力点头,又亲密地叫了一声吱吱。

小家伙前两天可被打击惨了。

本来以为自


状态提示:第25章 绒绒--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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