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颜笙喊她。
阿南抬头看他一眼,眼神很冷漠,自顾吃馒头。
她歇一歇,还要去找阿璃!
颜笙去屋里,卫璃的东西都还在,他四下环顾,鼻子一酸,眼泪掉下来,她还是逃走了!她这一逃给山庄带了多少麻烦!
吴飞突然冲进屋,急匆匆地喊他:“快点儿的,山庄来了好多人,说是穆南王府来接阿南的,师父让你赶紧带阿南过去!”
春去冬来。
又一年过去了。
卫璃靠在冰冷的石墙上。
她算着,外面应该是冬天了。
“娘,腊月了,快过新年了。”
卫璃说,她蓬头垢面,头发长到膝盖弯,枯黄的像干枯的野草,大概因为体内有毒,所以没有长虱子。
二年过去了,她比街上最脏的乞丐都要臭,早已经没有人样了。
卫蓝衣伏在床上极低地嗯了一声,她的身体越来越弱了,半年前她方才小产,自那以后身体便一日比一日差。
卫璃仰起头,她最近神思恍惚,常常会看到头顶开了一扇窗户,一个人从天而降救她们出去。
外面的天,真蓝啊,外面的草,真香啊。
她现在经常犯糊涂,越来越分不清现实跟梦了。
绝望,一天一天地,一寸一寸地撕着她的心,太久了,连疼,她都快感觉不到了。
她觉着,她可能快疯了。
突然间,门锁被打开,门轰隆轰隆被推开,一个健壮的中年妇人背着一个木桶进来,卫蓝衣瞧见她,身体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中年妇人放下木桶,很快拎了热水进来。
卫璃死死地握紧拳头,一双眼睛雪亮瘆人!云中轻今晚要来了!!
中年妇人是云中轻的奴仆,是个聋哑人,平日里给卫璃母女送饭,云中轻要来,她便过来给卫蓝衣洗澡换上各种不堪入目的衣裙。
二年零四个月!
卫璃一次一次的目睹卫蓝衣被云中轻凌.辱,肆意糟践!
九十八次!
云中轻来了,他依然披着张虚伪的人皮,他今日喝了些酒,抓着卫蓝衣折磨了许久,许久。
卫璃闭紧双眼,她听到卫蓝衣痛苦到极至,压制不住的,绝望的,微弱的惨叫声,还有云中轻,兴奋的宛如野兽一般的叫声。
卫璃咬紧牙呼哧呼哧的喘气,她突然间尖叫,爬起来拼命地朝云中轻吐口水!疯了一样挥动链子!
云中轻被扫了兴,很快理好的衣服下床,一首掌风点住了卫璃的穴道。
云中轻一面系腰带一面讲:“我知道你娘肯定跟你讲了什么,天宗秘录在哪里?只要你把这个告诉我,我保证以后不再碰你娘。”
“在你娘的棺材里,你去取吧!”
卫璃咬牙切齿,呼哧呼哧的喘气!眼神像个疯子!云中轻眯着眼睛,恨恨的甩动袖子,“你嘴硬!那你便跟你娘受着吧!!”
云中轻锁了门离开。
又一年过去。
卫璃算的很清楚,整整十二个月。
已经三年零四个月过去了。
“娘……”
她低低地叫,半梦半醒间。
她好像,听到炮竹声了,青河宫里欢声笑语!
她跟阿南背着春联到处贴。
她笑了一下。
卫蓝衣伏在石床上,一动不动,像死了一般,她最近沉睡的时间越来越久。
卫璃有时候甚至希望她能在睡梦中死去,便不用再受那样的苦楚。
门突然被打开,卫璃瞬间清醒,眼神又变像狼一样凶狠!
那个聋哑的中年妇人走进来,她今天很奇怪,进了石室后她惊惶失措地朝后看,跟着掏出钥匙抖抖索索地打开卫璃的手铐。
卫璃抬起双手,她只惊愕了瞬间,她立刻扑到石床边想要扶起卫蓝衣,又怕自己哪里流血了染到她身上毒死了她!
卫蓝衣拼尽全力抬起头,眼眸里突然有了灼人的光亮!
“快跑!”她虚弱地叫。
卫璃拿起石床下的衣衫胡乱将全身裹住,她用一根腰带系在卫蓝衣的手腕上,拽着她要往外逃!
卫蓝衣脚一沾地就软倒在地上,她根本连路都不能走!
中年妇人急的拍腿,吚吚呀呀地催促卫璃快一点!
卫蓝衣扶着石床拼力直起腰,她叫:“璃儿!快逃,别管我,你带着我只有死路一条!”
卫璃扑腾跪在地上!她连背她都不能!她的汗水都能害死人!
七年来,卫蓝衣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她流着泪讲:“快走,我们青河宫的女人从来不拖拖拉拉,走啊!”
卫璃双手抓着地面,把眼泪憋回去,她咚了一声给卫蓝衣磕了一个头!头压在冰冷的地面上,她肩膀抖动了一下,猛地爬起来,跟着中年妇人往外冲!
地宫曲折蜿蜒,卫璃跟在中年妇女后面,踉踉跄跄的跑了许久!
寒风刺骨!
卫璃跪在雪地里!
她抓住刺骨的白雪,浑身发抖!
她出来了!
她终于出来了!!
中年妇人拍她的肩膀,急迫地指向前方,挥手赶她,示意她赶紧跑!
突然间,中年妇人动作定格,她瞪着眼珠子胸前鲜血涌出,一只箭穿透了她的胸脯,她头一栽倒在地上,登时没了气息!
云中轻一身白衣,缓缓笑着从天而降!
卫璃连滚带爬的,疯一样往前跑!
她不能被抓回去!!
她被囚禁地宫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