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重要客人,原来是首尔地方税务局的人。这些人声称,前几天,他们接到举报信,举报信中说碧优缇公司作假帐,偷税漏税。所以,他们要调查一下,看看此事是否属实。
车镇显得很坦荡,“没问题,我们公司向来奉公守法,欢迎你们监督审查。”
“那么,我们今天下午会派两名审计师过来,直到把贵公司的帐全部查完为止。”税务官员彬彬有礼地起身告辞。
车镇连忙也从沙发里站起来,满脸陪笑,“随时欢迎审查。”他走到办公室前按了下桌上的内线电话,“吴秘书,你进来一下,送下客人。”
税务局的人对车镇一点头,“不必客气。”
车镇还以得体微笑,“请慢走。”
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开了,女秘书出现在门口,面带职业微笑,瞅着跟车镇的笑如出一辙,“几位请慢走,请慢走。”配合着她的语言,她不断地鞠着躬。
待到女秘书把几位税务局的公务员请出车镇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在二人身后重新关上后,车镇的笑容眨眼之间就不见了。疲惫地坐在沙发上,车镇把两只胳膊放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你不在家里呆着,来公司干什么?”
孔孝珍暂时忘了此行目的,挤过组合沙发间的小空隙,坐在紧邻车镇单人沙发的大沙发上,“这些人来干什么?”
“你不是都听见了吗?”车镇向后仰去,靠在沙发背上,闭上了眼睛。他心脏疼,脑袋疼,两个太阳穴“嘣嘣”的,一跳一跳的疼。最近的烦心事一件接一件。
“他爸,”孔孝珍有些害怕的眨了眨眼睛,“你不会是真作假账了吧?”
车镇睁开眼,“我倒是想作,那样,我们就能少上点儿税了。”
孔孝珍松了口气,听丈夫的口气,看来账务没问题。没问题就好,作假账让人查出来,不但要缴纳高额罚金,以他们孔家在韩国的身份地位、知名度,新闻媒体能放过他们?那样的话,她可真是没法儿在韩国呆了,丢不起那脸。
孔孝珍舔了下嘴唇,思索了一下,“老公,你想想,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
车镇瘫在沙发上,仰脸望着办公室的天花板,他也觉着自己是得罪人了,但就是想不起来得罪谁了?
“我能得罪谁?要得罪也就是得罪‘爱美丽’的董事长呗。”
“爱美丽”和“碧优缇”一样,都是化妆品公司,二者的业绩在韩国不相上下,竞争得非常激烈。
“就是说!”孔孝珍吓人叨怪地一拍手,“很有可能是‘爱美丽’搞的鬼!”她觉得丈夫说得很有道理。
同行是冤家,自己家是“爱美丽”家的对手,只有把自己家搞垮了,“爱美丽”家才能一枝独秀。
真是的,太可恶了。
“老公,不然,我们也写一封举报信吧。他们能举报我们,我们也举报他们!”孔孝珍决定以牙还牙。
“别胡闹!我只是猜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车镇从沙发上坐起来,“你还没说,怎么会来公司?”
车镇这一说,孔孝珍顿时想起了此行目的,她的眉毛登时立了起来,眼眶也红了,把车世妍自杀的事跟车镇说了一遍。
“你说什么?!”车镇像屁股上安弹簧了似的,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片刻之后,他晃了两晃,又栽坐进沙发里,用手捂着胸口,两条眉毛痛苦地拧在一起。
“他爸,他爸!”孔孝珍吓坏了,顾不得向车镇告车东赫的状,连忙在车镇身上摸来摸去,摸出了一瓶xiāo_suān_gān_yóu,拧开瓶盖,倒出两粒,按进了车镇嘴里。
车镇含着xiāo_suān_gān_yóu忍了一会儿,忍过了最初的心绞痛,感觉稍微好了一点儿,“世妍现在怎么样?”他爱车东赫,也爱车世妍,都是他的骨血,哪个出事,都是要了他的命。
“已经没事了。医生说再晚几分钟就没救了。”孔孝珍一回想起车世妍躺在床上口吐白沫,人事不知的样子,就心有余悸。
“没事就好。”车镇捂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我要把东赫的室长位子撤了,所以,先来跟你说一声。”说完,孔孝珍凛然地站起来,露出一副意志不容更改的女王派头。
“他妈,你能不能不要耍孝子脾气。”车镇一个头俩大,这些年孔孝珍的坏脾气他算是领教得够够的了。
孔孝珍觉得委屈,“我耍孝子脾气?好,你说我耍孝子脾气,我就耍给你看!”一转身,她从沙发的空隙走出去,向门口走去。
车镇叫了孔孝珍一声,孔孝珍不理不睬,拧着腰出了门。胸口又一阵绞痛传来,车镇费力地作了个深呼吸。先不管这件事了,她要撤东赫的职就让她撤好了,正好这一阵子他也不打算让东赫来公司,有没有室长这个职位,对东赫来说无所谓。等过一阵子,她的气消了,自己再跟她理论不迟,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把税务局的这件事处理好了。
税务局在碧优缇查了五天的账,在他们派出的审计师进入碧优缇的第二天,首尔的报纸上又出现了碧优缇可能偷漏税,遭到税务局审计的报道。不但报纸,韩国的几家主要电视台也作了相关报道。报道一出,碧优缇股价大跌。
孔孝珍在家里大发雷霆,车镇在公司愁眉苦脸。车东赫并不知道自己不再是室长的事,这几天他一直乖乖猫在家里,哪儿也没去。这几天,他家门外昼夜聚有记者蹲点儿。
在家呆得五脊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