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碧优缇,二人走了一小段路来到公车站。在公车站等了一嗅儿车,车来了,二人坐车回家。这个时候,已过下班高峰,车上有很多空位。二人来到公车的后部,找了个双人空位坐了下来。
“哥,下了车,我们去松药局看看吧。”松药局在金承秀家附近,是一家社区小药店。店主是学药的,卖药之余,还能处置一些小的皮外伤。
“不用,没事,我不疼,回家用水洗一下就可以了。”林俐在黑暗的车厢中摸了下自己的颧骨。一阵锐痛传来,疼得她一皱眉,骨头和肉都很疼。八成得青了,搞不好还得紫了呢,她想。
她对车东赫下了死手,车东赫对她也是一样。想着,她又用舌头舔了舔下嘴唇的里面。那里破了,口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气。车东赫挥拳打上了她的下颚,牙齿把嘴唇都硌破了。
“智恩,明天你去把工作辞了。”一边用手在脸上摸摸按按,林俐一边小声对河智恩说。
“可是……”理智上,河智恩也知道不大可能再呆在碧优缇,既不可能,也不合适。可是,碧优缇的薪酬对她这个年龄和资历的女性来说,实在是诱人。
“可是什么?今天要不是我来接你,后果不堪设想。怎么,你还想留在那里给那个家伙下手的机会吗?”林俐扭脸望着河智恩。车窗外,车水马龙,路灯,车灯不时映进车厢,河智恩的脸在这些灯光里,忽明忽暗。
林俐说这句话时的声音有点高,引得车厢前面的几名乘客回头瞅了她们一眼。
把河智恩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觉着林俐是误会她了,“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他们家的工资很不错,辞职有点可惜。”她着急地跟林俐解释。
“辞职和安全哪个更重要?”林俐又气又怜,“你以为你不辞职,碧优缇还有你的位置呀?我把那家伙打成那个样子,他能不报复?今天他为什么让你一下作两个企划案?还不是因为你在年会上没顺了他的意。你要是还继续留在碧优缇,他不定怎么整你呢!”
“哥,你别生气,我都明白,”河智恩垂下眼,望着自己扶在前排坐椅上的双手,声音沮丧,“我会辞职的,待会儿回家我就写辞职信,明天就去公司办离职。”
林俐笑了,拍了拍她的腿,“这就对了。”
河智恩忽然现出调皮的模样,“辞了职,要是不能马上找到称心的工作,哥,你要养我哦。”
林俐打保票,“没问题,哥养你。”
“不许嫌我吃得多。”河智恩一歪头,作了个傲娇的表情。
“那可说不准。”林俐逗她。
“唉呀,哥,你真是的!”河智恩“恼羞成怒”扭过身捶打林俐。
林俐呵呵笑着向车窗的方向缩去。很久没这么开心地笑过了。在前面几个任务里,她要么是国主,要么是总裁,要么是客栈老板娘……每个角色都没有机会,也没有什么理由放声大笑。在这个故事里,她不是直接苦主,她是个20多岁的青年男子,和心上人在寒冷的冬夜,一起坐车回温暖的家,难道不应该,不值得笑吗?
生前,她也是和金承秀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正是该放声欢笑的年龄。但是自从杨学宁出轨,直至成为复仇使者,她好象再没真正的笑过。借着夜色的掩护,林俐尽情地笑着,笑掉了两颗眼泪。她估计河智恩看不到她的眼泪,如果看到了,她会说,那是因为笑得太开心了。
二人进家门的时候,朴英兰和金永哲正坐在小小的客厅里看电视。其实,就是借着看电视打发时间等两个人回来。见了林俐的尊荣,两个老的大吃一惊。
“承秀啊,你这是怎么了?嗯?这是让谁打的?”朴英兰站起身,捧着林俐的脑袋左看右看,心疼不已。河智恩回房去找药箱。很快,她拿着一个带有红十字标志的小箱子回了来。她让林俐坐到客厅的矮桌前,把药箱放到矮桌上,打开,从药箱里拿出双氧水,棉签和创口贴,给林俐清理创口,贴创口贴。
河智恩给林俐处理伤口时,朴英兰和金永哲在旁边看着。
“唉呦,这是谁这么心狠?嗯?啧啧,下手这么重。都紫了,唉呦!”朴英兰心疼得直皱眉毛。
“妈,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双氧水擦在破了的皮肤上很疼,林俐为了不让朴英兰和金永哲担心,忍着疼,微笑着安慰朴英兰。
“承秀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等到朴英兰唏嘘到了一定程度,金永哲开了口。
林俐看了河智恩一眼,河智恩吞吞吐吐地说:“爸,是这样的……”
林俐安抚地拍了拍河智恩的手背,替河智恩把话说下去,“爸,是这么回事……”她把去接河智恩,遇到车东赫调戏河智恩,她和车东赫打了一架的事,原原本本地跟朴英兰和金永哲说了一遍。
朴英兰听了气得直哆嗦,“智恩呐,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没有了,妈。哥来得及时,他没有把我怎么样。你没看到,哥把他打得有多惨。”河智恩想起车东赫被林俐打得口鼻流血的样子,就觉得很出气。
朴英兰翻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拍着胸口感叹,“唉呦,老天保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智恩呐,你明天就去把工作辞了,这样的公司,就是每个月给你开一千万,妈也不会让你在他家干了。”
“是,我知道了。”河智恩乖乖点头。
第二天,河智恩来到碧优缇,向车东赫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