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孙女一把抓住裴老太太,道:“祖母,现在去见官家也没用了,得想别的辙,挽回声誉才行……”
裴老太太虽然愤怒,却没失去理智,铁青着脸,道:“你有什么办法?”
现在舆论一边倒,裴家很不利,不扭转的话,将来裴家人可能真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那孙女一咬牙,道:“孙女不孝,请祖母装病。”
裴老太太一怔,转瞬静了下来,冷哼一声,道:“装病还不够,派人我不行了,回来给我置办丧事吧。”
孙女一惊,急忙道:“祖母,这可不行……”
裴老太太一脸不耐烦的摆手,道:“我没那么多忌讳,快去,再不去,我裴家就成杀人凶手了。”
孙女也知道事情不能耽搁,应着快步出去。
裴老太太比孙女狠多了,孙女一走,转身就与身边的丫鬟道:“去,让管家在府里挂白布,准备办丧事吧。”
丫鬟吓了一大跳,想劝又被裴老太太瞪回去,只得去通知。
偏庁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裴府就已经挂上了白布,尤其是大门口。
本来还在义愤填膺叫嚣让裴家出来解释的人,看到裴府的白布,登时愣住了。
那抱着李卫方‘尸体’干嚎的李正崞更是停止了嚎叫,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接下来怎么演。
人群静了一下,顿时议论起来。
“裴家怎么挂起白布了?”
“难道,裴家有人过世了?”
“这就说得通了,要是裴家有人过世,谁还理会这李家父子啊……”
“不知道是谁死了,不会是裴老太太吧,这么大年起,被这一气,真可能过去了……”
“这,李家父子气死了裴老太太……”
角落的裴家三位族老一时间也没老办法,看着裴府挂起白布,还能怎么办?
只是他们很焦急,裴府那边要是有人过世,那对他们李家就很不利了。
朝廷以及舆论会进一步同情裴家,而李家这边的作为,就是拙劣的表演,更加可恨了。
刑部的衙役还没处理到李家这边,毕竟裴寅放下话,会去皇城司给李卫方送饭。
但却没有放弃,一直盯着。
消息传到刑部的时候,刑部这边正在讨论那工部侍郎陈浖的事。
刑部右侍郎道:“尚书,那陈浖倒也懂事,没敢硬拦,让我们的人将他儿子给带回来了。”
来之邵正在写着东西,写完递给他,随口冷哼道:“他还算聪明,要是他乱来,我顺手就收拾了他!”
一部侍郎是从三品,除了赵煦,没人能说收拾就收拾了。但在值此大背景下,陈浖要是一意孤行的与朝廷对着干,来之邵完全可以借机收拾了他。
工部现在是‘旧党’的大营,尚书王存已经出京,陈浖要是送出大把柄,那是自寻死路,谁都救不了。
右侍郎接过,又将裴府门前的事情说了。
来之邵宦海沉浮多年,哪里不知道李家玩的花样,道:“这李家是没救了。裴寅跟随章相公流放七年的人,打了裴寅就是打章相公的脸,这般逼迫裴家就是逼迫章相公,等着吧,皇城司很快就会动手了。”
右侍郎深以为然的点头,殴打裴寅,居然不是‘殴打朝廷命官’这么简单,那实际是在打当朝‘事实宰相’的脸。
以章惇的脾气,你敢打他,他就敢拔剑砍了你!
来之邵站起来,道:“京里的事情,交给你们,我耽误了这么久,得出京去了,不能再拖。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我写信,而后去找章相公,蔡相公。刑部的事,要从严从快,不要给人把柄,现在朝局你清楚的很,我明天就可能被下狱,但你们未必能接替我的位置……”
右侍郎心里一凛,当即沉声道:“下官知晓。”
来之邵点点头,没有多说。
他本来早就应该出京的,本京中事情绊住了脚,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
京城里的事情固然繁杂,他们‘稳定地方,收权地方’的战略计划,更不能耽搁。
各路巡抚陆续上任,厄需朝廷支持。
在来之邵准备出京的时候,裴家的消息也到了政事堂。
裴寅听了大惊,挣扎着要从小床上爬起来,要回去。
来的是下人,看着裴寅这么重的伤,动一下伤口还出血,哪敢隐瞒,当即就说了。
裴寅嘴角抽搐再三,这才明白事情原委,默默良久,挥手让人回去。
他没有隐瞒,让人抬着,将事情禀报给章惇。
章惇这时正在与李清臣,黄履说这事情,听完后,拿起茶杯喝口茶,看着李清臣与黄履说道:“看到没有,这受害者,不止要挨打送命,还可能连累亲族声名尽毁……”
李清臣面容愠怒,道:“相公,我看有些人还是不知道轻重,在这个时候耍这样的把戏!”
黄履直接道:“相公,我这就命人拿了那李家,欺人太甚!”
按理说,你打了人,老老实实认罪道歉,偏偏去裴家门前搞这么一出,着实令人恶心!
章惇挥手,让人将裴寅抬回去,好好养伤,继而与李清臣,黄履道:“我说的是这种现象,好人难做,坏人敢当。”
‘好人难做,坏人敢当’,这八个字看似简单,但透露在民俗了。
好人难做,不敢做,坏人嚣张,越发不可一世!
黄履坐直身体,道:“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