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律和沈疏很快察觉到了动静,如炬的目光是直直地朝着未央所在的方向射了过来。
未央只觉得方才自己太过慌张,身子跌落下来的时候屁股压在了自己的脚踝上,从骨头里传出来的疼痛提醒着自己,这下自己是完蛋了,就是要跑,那也是跑不动的了。
沈疏一眼便看见了倒在地上的未央,又看着她疼得直冒着冷汗,一瞬间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只是紧紧皱着眉头,却俯身欲抱起了未央,谁知未央却是一把甩开沈疏的手,只是气鼓鼓地说道,“沈疏,方才我都听见了你们说的话,你对人林涣歌有感觉吗?你中意她嘛?”
沈疏不知道未央为何会这么问的,倒是齐律,站在一旁,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二人。
沈疏摇了摇脑袋,“又在乱七八糟地想些什么?”
未央不说话,只是就这般盯着他,直看得沈疏的脑袋一阵发晕。
“不过是有名无实。“沈疏实在是无奈。
未央这才露出了微微的笑意,想着那时候看见的一定是林涣歌想要勾引沈疏未遂罢了,对的,一定是这样的!一想到这里,未央是笑得愈发开心了,顺带着看齐律的眼神顺眼了许多,竟然连自己的脚踝也不似之前那般疼痛了。
沈疏见未央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就知道她一定是在思忖着什么坏主意的,只是有见她裸露在外的渐渐红肿起来的脚踝,不免一阵担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是一把横抱起未央,又轻声对了齐律说一句,“告辞“,便大步离去了。
与沈疏相处便是这般。有时候,不用多说些什么,沈疏一定是明白未央的心思的,这倒是也省的未央说那么多她不善于说出口的话了。
只是未央却没有想打沈疏竟然是将自己带到了她先前在长安的皇宫里所住的地方,虽然不是同一个地方,只是未央不禁愕然,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地方。竟然同自己先前住的是一模一样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未央当然是不知道的,这是沈疏特地向齐律提出来的,他那时不过是在心里想着。总有一天,未央是会住回这里来的。
终于,她还是回来了。
脚踝处依旧在隐隐作痛,沈疏蹲下身子,稍稍挽起了袖子,略略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捧起了未央小巧的三寸金莲,将手中的金疮药轻轻地涂抹在未央受伤的脚踝上。未央一向不是多能忍受疼痛的人,特别是在这个时候。沈疏还没有多用力。她却是受不了了,一次又一次,真想要缩回自己的脚。
实在是太疼了!
还是沈疏用从所未有的语气安慰着她,“马上,马上就不疼了!乖!”
正是这一番话。终于让未央安心了下来,只是鼻子一酸,趁着胜诉低头没有看见自己的功夫悄悄地落下了泪来,只是马上又抬手揩去了,沈疏轻轻地吹起,那般清清凉凉的气息在自己的脚踝上流连,又渗进了未央的肌肤里。
她是真的似乎不觉得疼痛了。
“疼么?”沈疏终于抬起了眼,只是看着未央脸上还未干透的泪痕,却是一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这才似有若无地笑着,却伸出手来,帮她擦去了眼角的泪光,“睡一觉,明天就不疼了。“
原来沈疏是以为未央因为疼,才哭的。
“沈疏,我都知道了!”谁知正是沈疏的这一番话,未央却更是不受抑制地哭了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噎着,未央忽然就这般没有预兆地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沈疏,都是我不好,我现在全都知道了,是我一直错怪了齐律,也错怪了你!”
没有想到未央原来是知晓了事情的真相,沈疏似乎有些惊愕,却转而一笑,只是帮未央将她的脚轻柔地放在了床榻之上,然后帮她盖上了被子,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睡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他其实是怕未央太累了,只是未央却摇了摇脑袋,只是紧紧地抓住了沈疏的手,“沈疏,你和齐律,是好人吧,对不对?”
到了这个时候,未央似乎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大梦,梦里是各种阴暗的诡异,她深陷云里雾里,而到了此刻,她似乎已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里。
又或许,她听见的白湛的那些话,不过也是荒诞的梦境罢了。
只有沈疏在额间的触感是唯一的真实,未央在这样想着,终于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到了第二日,未央没有想到,齐律竟然这么快就将自己叫了过去,自然是因为阿秀的事情,齐律倒是直言不讳,只是简洁明了地问了未央是如何相信他的清白的。
那一瞬间,未央似乎是有些犹豫,只是一转身,看见了沈疏眼里的笃定与信任,他咬一咬牙,想着沈疏总不是在骗自己的,便将她所知道的关于那一份遗诏的事情一五一十道了出来,只不过有些地方却是稍加修饰的比如说,未央并没有提到白湛。
然而,齐律听了未央之后,却是紧皱着眉头,似乎是若有所思,许久,他这才说道,“这件事情,未央,你先别同秀鸾说。”
未央一愣,不明白齐律的意思。
只是齐律却多说些什么,似乎他说的话,总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
未央没有多想,只是点头应允。
也是很久之后,她终于明白过来齐律的担忧,阿秀毕竟不像未央一般,只是个局外人罢了,有些事情她看得深,却也看不清,如今无凭无据,她自然是不会相信的,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