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自然是知道沈疏话里的意思的,那一瞬间,她显得似乎有些慌乱,来不及多想,未央只能惊慌失措地一把推开了沈疏,转身就跑。
沈疏僵在原地,却只是苦笑一声,并没有追去。
到了皇宫内,崭新的大红喜袍送了进来,挂在金色的衣服架子上,富丽堂皇。
只是不同的是却是那霸气侧漏的龙图,无声地彰显着身为一代帝王应该有的威严。
也有些人说,如齐律这般,看着却还是柔弱了些。
沈疏进了昭阳殿的时候只看见齐律正沉默地望着这献血一般的殷红,他似乎是叹了口气,却只是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去见了未央罢。”
沈疏只是点了点头。
恐怕也只有他明白,齐律之所以能够当上皇帝,是他密不透风的缜密的心思和一双火眼金睛,以及他毫不留情的决绝与果断。
“你不该失去她。”沈疏却只是淡淡说道,话里究竟指的是谁,不必挑明,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只是齐律的笑容却是愈发的苦涩。
“沈疏,你能失去未央吗?”
“至少我不会放弃她。”沈疏回答得决然。
齐律这才明白,原来沈疏早已心如明镜,发现了一切的端倪。
那一巴掌是那样的疼,至今他的掌心都是火辣辣的疼痛,只是齐律明白,自己既然已经是坐上了这个位子,便再也许不了秀鸾一生一世,他这一生,只因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犹豫着,如今,齐律终于明白,是自己禁锢了她的自由。那个他钟爱一生的女子,或许自己再也不看她,碰她。同她说一句话,只是他只想着她好。她能够快乐。
那么他便甘愿放手。
哪怕自己的一颗心早已是支离破碎。
齐律没有察觉到沈疏表情的复杂,只是将手覆上了大红的喜袍,这才收了眼里的忧伤,只是沉声说道,“定远将军既然放心让他的女儿进了宫,那便是我们的人了。”
皇宫的交易一向是如此晦暗,沈疏心知肚明。
“敬王近日可还有动静?”齐律却是皱眉问道。
“不过是频繁出没仙乐楼。却不见有何举动,敬王这人,城府实在是太深,恐怕不是我们能够轻易抓住把柄的。”
齐律的眉头皱的是愈发的深了。
他不像是林浩然。林浩然是张扬而可怕的,他所有的情绪都毫不保留地呈现在脸上,叫他人能够轻而易举地猜出来。
只是敬王却全然不一样,他表面上玩世不恭,只是专注于吃喝玩乐。只是所有的阴谋都被掩埋于哪一张如笑面虎一般的皮囊之下,他藏得太深,且为人谨慎,至少齐律追查了那么久,却找不出一点儿的把柄。
其他的他倒是不担心。
怕只怕。他最终会利用了秀鸾,将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昭阳殿的黑夜是愈发的阴暗了些。
然而,未央确实趁着黑夜又偷偷地从慕府流了出来,到了仙乐楼之中。
阿秀刚一曲舞毕,一进了拐角安静的房内,却见未央一个山神翻窗进了来,不禁有些奇怪,“不是早上刚走的吗?如何晚上又来了?!”
未央这一路跑得匆忙,几乎是耗尽了体力,她看着桌案上的茶杯,再也顾不得其它,只是一把拿过来大口喝了一口,这才作罢,只是说道,“你是不知道,方才我在慕家见到沈疏了!”
阿秀正欲为了未央再倒了一杯水的,只是未央这么一说,她手里一顿,只是微抿着嘴巴,却没有多说些什么。
未央似乎没有注意到阿秀的异样,她这才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沈疏似乎是知道我们在仙乐楼里做的那些事情了?!”
阿秀听到这里,这才眉眼微挑,却并没有未央所想象的那般慌乱,这才冷笑道,“知道又如何,他也没有证据!”
证据?!
说到这个,未央心头便是一惊,“阿秀,你说了,凭了仙乐楼,踏出那些官员们的秘密的,只是若是他们把我们供出来可是如何是好,他们一定是将我们供出来了!否则沈疏又是如何知晓?!”
“他们不过是猜测罢了。”谁知阿秀似乎是胸有成竹,“来了仙乐楼的本来就不是什么正派人物,不过一个个都是好色鬼罢了,见了女色,早就被迷得找不着北了,还有什么是说不出来的!更何况……”
阿秀说着似乎是有些犹豫,只是见了未央眼里的真诚,她终究还是小心翼翼地蹲下了身子,自地板的暗格里取出了一个精美的紫檀木盒子,未央心头一颤,她不过是顾着生意罢了,若说了其它的东西,自己向来是不顾的,这一会子,未央似乎有些好奇,这只盒子里,究竟藏了些什么。
阿秀是看出了未央眼里的疑惑的,她只是不紧不慢地将盒子打开,却是看见竟然是一踏厚厚的纸张,全然是白纸黑字。
未央看傻了眼,等到凑近了身子细细瞧去,这才发现了竟然是好些地契,全是洛城最繁华的地段,有些更是店铺或是酒楼的转让书,未央不禁愕然,她竟然不知道阿秀是什么时候拿到的这些好东西!
仅仅是凭着这些,她们还不是富可敌国了么!
阿秀便是在这时淡淡说道,“我说了,那些个俄中色鬼,只是有了女色,再添上一些美酒,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甚至是甘愿用自己的金钱与土地来交换!”
“只是这么多都给了出去,那还不是穷光蛋么?”未央心里所想的话不禁脱口而出,她怎么不知道,洛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