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星光暗淡。
未央心中一紧,想着碰到这种时候总是没有什么好事的,可惜那该死的视力却在黑夜中一瞬间失去了方向,未央却分明看见了身前的人影一动,未央的心跟着一抽动,忽然想着这分明就是杀人灭口的最好时机了!
正心惊胆战地这样想着,室内忽然大亮,童彤点了蜡烛,信步坐到了未央的身前。
未央这才安心下来,只恼着恐怕是自己想太多了。
谁知童彤忽然说道,“那么你呢,你也是黎家的小姐吗?”
“我……”未央一时愕然,思索着童彤话中的意味。
“我是见过你的。”童彤终于笑道,“也见识过你的口才,那时你留着利落的短发,滔滔不绝,我倒是差点儿忘记了。”
“童彤……”未央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眼里只剩才了童彤嘴角别有深意的笑容。
等到了翌日,未央盯着个大大的熊猫眼出了屋子,顺眼惺忪,一边跌跌撞撞地走着一边拍了拍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捧着食盒的宫女惊见了未央的模样,忙跪下了身子,只是支支吾吾不说话,似乎并不认识未央了。
未央也不理会,只是径直擦肩而过。
她只是还沉浸在自己对于久远的记忆的思绪里。
等到她终于到了童彤的房内,刚想说些什么,却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榻上,童彤捧了一盏茶来。
未央大的一个大大的哈欠瞬间凝固,只是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二人,惊吓了好久,她终于合上了嘴巴。“白湛,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的房间如何易主了?”白湛挑眉,撩拨着散在肩头的几缕诱发。
“这房间阳光正好,又幽静,养伤的好去处。”未央这才想起这是自己的房间嘛,这样想着,倒也不觉得奇怪了。只是神色自若地坐到了白湛的对面,结果童彤递来的茶吃了一口,齿颊留香,他叹了一声,一脸的满足。
不过在看一眼童彤,见她的气色不觉好了许多,身手也便利了些,未央眯着双眼笑道,“童彤。你身子还没好,就歇息着吧,这些事情宫女们还不回做么?”
说到这里,童彤的眼里却闪过了一抹诧异,“你不说倒好,这样一说。我正觉得奇了,为何不觉一点痛楚?”她蹙着眉头,很是不解。
“哦。那是我略施拙计罢了。”白湛却浅笑着,眼里的得意不言而喻,又淡淡地看着未央,那神情分明是在企盼着她快些来夸自己似的。
未央心一凉,余光偷偷地瞧着童彤,果然看见她云淡风轻的一张脸此刻已经黑了下来。
“多谢白公子。”然而,童彤却只是回了个礼,并未说些什么,只是转身走进了内室。
“天哪,白湛。”等到童彤进去了。未央这才白了一眼白湛,“你干嘛多管闲事!”
白湛只抬眼看着未央,心想这丫头是不是脑袋出了毛病。只是面上却不过是妖媚地一笑,“她身上的伤若是到现在还不好,说出去,不是要笑话我白湛的么?”
一句话呛得未央是再也发不出一句声音来。
这时候却有人叩门,说是有谁又送了一大堆流光溢彩的宝贝来,报的是未央未曾听过的名字。未央也不唤人进来,只是叫她把东西搁在了某个地方,忽的头疼起来。
白湛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未央注意到了白湛的眼神,没好气地说道,“别看着我,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情,要不是你那一日在朝堂上忽然说了这样的话,那些大人们会争着来巴结我么?”
白湛眉眼一动,慢悠悠说道,“我倒不觉得,这哪里有什么不好的?”那语气就跟说“不客气”似的。
未央撇了撇嘴,不想再理会,童彤却在这时候走了出来。
辰时刚过,日头也不深,未央却捂着嘴巴,瑟缩着身子,看着眼前的一片荒凉,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果然是被翻出来了!”话语里听不清究竟是和情感,臭气熏天,荒凉遍野,她只是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那被雾气笼罩着的深处。
未央起初还有些犹豫,却也只能拉着童彤的袖子,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闷声闷气地说道,“这儿究竟是哪里啊?”
“是童家的祖坟。”童彤的话使人不寒而栗。
终于到了童家老祖宗的坟前,看着一地的脏乱,爬上了青苔的石碑此刻正凄凉地倒在一旁,泥泞遮盖了碑上的字迹,看上去这一片场景甚是狼狈。
未央不明所以,却在看到了裸露的棺材之时吓得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嘴里大喊着,“我的妈呀!”
童彤却不感到害怕,只是轻轻地握着未央的手,云淡风轻地说道,“好了,没事了。”
未央这才放下了自己的手,心惊肉跳地看去,棺材被合上,这才让她悬着的一颗心稍稍落了些下来,不过看着依旧神色如常的童彤,未央还是不禁问道,“我说童彤,那么可怕的东西,你都不怕的吗?”
“你也信迷信?”童彤有些好笑地看着未央,眼睛却只是打量着那一副上好的棺木。
百年的岁月,若不是这些日子被林浩然派人翻了出来,又经过风吹雨打,恐怕依旧崭新得如新作的一般,不过就是这样看去,那些肮脏的泥土也盖不住这一副棺木的光芒。
童彤的眼前忽然一亮,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她双手合十,拜了一拜,便顾不得地上的泥泞,蹲下了身子,往棺木的周身抹去,好似触到